我欠了欠身,從東哥身上站起來,正想去洗手間,卻被孟紀州一把揪住頭發,他湊到我耳邊,難聞的酒氣噴灑到我鼻尖:“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你今天就別想下郵輪。”
我渾身一顫,自然知道他說話算話,眼角瞥見桌上的啤酒瓶,心想,要是他真敢動我,大不了同歸於盡。
“孟老板,出來玩,何必這麼較真。”東哥抿了一口香檳,話音依舊淡淡的,卻帶著不容小覷的威嚴。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站出來幫我說話,頓時錯愕地看向他,恰好他也放下酒杯看著我,眼神交彙的刹那,我在他眼裏看到一抹思念,是男人對心愛的女人的思念。可我根本不認識他,難道是他認錯人了?
我眨了眨眼,再睜眼時,他的視線已經轉移到別處,渾身又恢複了冰冷的氣息,好像剛才的柔軟隻是我的幻覺。
“歐總也對這個女人有興趣?”孟紀州的臉色變了變,死性不改地看著我,不願意就此放手。
“如果我說是,孟總願不願意割愛?”東哥玩味地看向孟紀州,嘴角浮現出一抹戲謔。
孟紀州哈哈一笑:“歐總應該不會奪人所愛吧?”這話,明顯的就是不願割愛。
“對於不喜歡的東西,當然不會,可要是看對了眼,我想盡辦法也會得到,比如這次的項目。”東哥說完,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眼神似有似無地掠過我。
我回以一個迷茫的眼神,隨即看向孟紀州,隻見他哼了一聲,鬆開了扯著我頭發的手。他一向目中無人,想必這還是他第一次低聲下氣地對別人說話。
我立即看出他對東哥的畏懼,同時也明白這是我今晚安然離開郵輪的唯一機會。做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從剛才東哥的舉動,我就看出他和這裏其他的人不一樣,除了地位,還有品性。
我嫣然一笑,端起桌上的紅酒遞到他麵前,柔柔地道:“謝謝東哥出手相救,我陪您喝一杯。”
他瞥了眼酒杯,又挑眉看向我,沒有絲毫要領情的意思。
我知道現在的我一定像個小醜,而那明亮的高腳杯則映襯出我可憐的自尊。但是沒辦法,這就是生活,我無力反抗的生活。
“紫堇先幹為敬。”我仰頭,將猩紅的液體一飲而盡。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似乎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又似欣賞我的勇氣可嘉。良久,舉起酒杯,輕輕在我的空杯上碰了一下,隨即也仰頭將酒吞入腹中。
孟紀州愣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我想,現在他一定很害怕吧,怕東哥真的對我有興趣。但我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我招惹的起的,他眼中的純粹是任何女人都不能染指的。
這個男人,很專情。
“聽說紫堇小姐的舞跳得好,不如為大家跳一段助興!”就在氣氛異常詭異時,不知是誰開了口。
“哦?”東哥微微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我,戲謔的目光讓我更加緊張。
我低下頭,用劉海遮住自己的臉,掩飾麵上的不安。
這時,我從餘光看見苑夢端著酒杯看戲般地盯著我,時而低頭淺啄一口,時而低頭趴在孟紀州耳邊低聲細語,見他點了點頭,她淺笑著從沙發的這端緩緩走到東哥身旁,一屁股坐在他腿上,飽滿的雙唇就要印上去,嘴上撒著嬌:“東哥,紫堇妹妹不懂事,我來伺候您!”
東哥的眸子暗了兩分,沒待他開口,旁邊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將苑夢推到地上,罵道:“滾一邊去,東哥可不是隨便什麼貨色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