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裏,墨小苒年輕的笑臉在冰冷的石碑上綻放開來,陽光格外的燦爛。
許許越發的安靜,徐肖大手拉著他的小手,父子兩個的影子倒映在墓碑上。夕涼依然平靜的如一潭湖水,沒有一絲漣漪。我們慢慢的對著墓碑鞠躬,黑色的禮服,慘敗的花朵。墨小苒就這麼走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我走過去放下一束花,是她以前送我的那種太陽花,張揚的開放著。如今物是人非。
葬禮結束,夕涼慢慢的坐在墓碑前說:“你們回去吧,我陪小苒說說話。這裏太陌生了,她一個人會寂寞的。”他看了看許許對徐肖說:“你照顧好許許,把他交給你小苒也會放心的。你要好好放他長大。”徐肖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我會擔起做父親的責任的!”夕涼微微的笑著問許許:“你會聽爸爸的話嗎?”許許忍著眼淚說:“我會聽爸爸的話,我會讓媽媽放心的。”夕涼撫摸著墨小苒的照片說:“小苒,你聽到了嗎?許許是個乖孩子,不會讓我們擔心的。”
我們一行人慢慢的走出陵園,沈淺弋和黛兮兒在我們前邊走著。黛兮兒停下腳步說:“淺弋,我和暖暖說幾句話好嗎?”沈淺弋點了點頭。沈薑在我旁邊拉著我,黛兮兒走過來小聲說:“暖暖,咱們兩個單獨說說話行嗎?”我對沈薑說:“你先走吧,以後我去找你。”沈薑擔心的看著我,我說:“她還弄不死我。”
沈薑走後,黛兮兒挽上我的胳膊往相反的方向走著,我甩開她胳膊說:“別碰我,嫌你髒!”黛兮兒笑著說:“你這又是何必呢?”我點了支煙說:“黛兮兒,你看,人生就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死了,得到的得不到的又有什麼意義?我累了,不想再去糾纏了。我祝福你們,你滿意了嗎?”黛兮兒高傲的說:“人都會死,但是看你在沒死之前得到過什麼。隻要我活著就不允許有人來挑釁!”我微微的笑著說:“你不就是想讓我離開嗎?多簡單,我走。你滿意了嗎?你還是驕傲的黛家千金,沈淺弋也如你所願的深愛著你。”黛兮兒譏笑的說:“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放過你!你就這樣走了怎麼行?嗬嗬,夏暖暖,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我抽了抽煙說:“你隨便吧,我累了,不想再爭什麼了,能爭來的愛情是愛情嗎?”她冷哼了一聲說:“你懂得怎麼做女人嗎?不去爭的東西怎麼會屬於自己?”她說完揚長而去,我看著她的背影,依然搖曳生姿,卻不僅苦澀的笑了起來,生下來我就是女人,不用可以去裝扮。
我慢慢的走到沈薑麵前,他緊張的打量著我。我笑著說:“我累了,不想和他爭了。你不是說要去四川嗎?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沈薑溫暖的看著我說:“隻要你喜歡去哪裏都行。”
王子明和魏文也參加了葬禮,這時他們走過來說:“真可惜了。墨小苒是一個挺好的女人。”我傷感起來。沈薑說:“也許她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她走時臉上很平靜。”魏文看了看王子明又低下頭。我說:“珍惜眼前人吧,說不定哪天我們也突然就死了呢?何必為了早已放棄的而難為自己?放棄了的東西,在放棄的那一瞬間就不再屬於自己了。”墨小苒,我終於懂了這句話的含義,可是你去看不到了。
王子明問:“車用著怎麼樣?”我看了眼身後的奧迪車說:“車還是還給你吧,都已經不是公司的人了還開著車不還也不是這回事。”王子明笑著說:“車是我私人的,再說公司現在也不是我的了。你們就開著吧,什麼時候膩味了在還給我就行。”魏文也接話說:“是呀,你們平時出門也方便。”我沒有再推辭,這輛車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什麼,而且看王子明和沈薑的交情這話也不是虛情假意的。
親親腫著眼睛哭哭啼啼的從旁邊走過來抱住我說:“夏姐,你說徐肖那個王八蛋有什麼好的,墨姐怎麼就這麼走了!”我替她擦著眼淚說:“他沒什麼好的但是墨小苒愛他,他就什麼都好。”親親不服氣的說:“那我師父也很愛墨姐!”我望見遠處夕涼依然坐在墓碑前,靜靜的陪著墨小苒。沈薑歎了口氣說:“夕涼也真不容易。”我看著一動不動的夕涼,心裏莫名的顫動了一下。
“我們回去吧,隻能說是苒姐沒有先遇到夕涼。”我也歎了口氣說道。親親依然哭哭啼啼的,她的眼睛腫的和桃子一樣,鼻子紅紅的。我拉著她的手想墨小苒當時拉著我的手一樣,說:“我們難免要經曆生離死別,說不定下一秒我們就死了。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重要。你的生活很簡單快樂,別讓自己的心被別人所麻木了。”親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說:“以後你自會懂得,但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懂。”親親說:“我懂,我現在和墨姐越來越像了。你的笑,你說話的語氣都喝她一樣。但你不是她,她比你堅強,比你勇敢。她說不要的東西就不要了,你說不要的東西卻還在折磨著你。”我揉了揉她五彩的頭發說:“我現在說不要了,就不要了。時間會抹平一切的。回去吧。”親親慢慢的走了,王子明看著她說:“這個小丫頭很重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