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代見兒子給逼跑了,也不幹坐著,天天去政府倚老賣老的責問,還揚言要鬧到更上一級去,不過一個月,縣領導受不了了,放寬條件承諾隻要文二代把賬麵上那二十萬盈利交出去,一切既往不咎,停薪留職結束了公務員繼續上班,文二代在外壓力也大,沒有過硬的學曆在外謀生隻能下苦力,他享了一輩子的福,怎麼吃的了苦,得到這個消息星夜趕回潮濕小鎮,叫黃二拿出存單,黃二見丈夫回來,別說存單了,命也可以賠半條,喜滋滋交給文二代交公,文二代把存單拿去交到相熟的政府官員手中,怨氣橫生,抱怨兩句:“另外一個點沒遭泥石流賺足了錢,還不用交我們這麼多。”他那個官員朋友勸他:“錢找的差不多就行了。”並不知道文二代已把家底都輸空。

文二代那個氣啊,不是氣自己把錢輸幹淨了,而是氣他朋友語言上冒犯他,一直以來他自視甚高,錢多散手派頭端的足走到哪裏都威風八麵,即使離開潮濕小鎮這個月也是兜裏有銀子,遊山玩水而已,除開小時候,好久沒人敢這麼當麵冒犯他了,巨大到畸形的自尊心就地破碎,他也無法懟回去,生生氣出一場心髒病來,發狠再也不與眾人來往了。

文二代的這樁生意算是了結,黃四的婚外情還在拖著,舅娘被罵逼跳崖雖已康複許多卻身帶殘疾,不放口離婚他是離不了的,繼續拖著,拖著拖著,黃六也該結婚了。

黃六躊躇多年,卡拉ok經營不善倒閉,錢未曾讚下一分,隻有回單位混日子,單位也漸漸開始下崗,不用上班也行,他就在家悶悶愁苦酒醉發瘋,話不會說事不會做道理不明白,成天隻知道吃吃喝喝,按理說是沒有正常人會嫁與之一輩子打光棍的命,好在有大姐二姐撐起,大姐的老公新任了局長很有些權勢,二姐做生意掙錢很是風光雖然內瓤子已經掏空了因為信息傳播滯後知道的還不多,兩個姐姐幫他相中一個沒有工作家庭貧困個子矮小的女孩,因黃六二十八了,在潮濕小鎮屬於晚婚,自身條件又不好,兩人還挺般配的,女孩那邊自身條件普通,看在黃家兩個姐姐的勢的份上,就同意嫁了,就一個要求,想住樓房,不想嫁過來住黃家那棟修了二十幾年老掉牙的土樓了。

哪兒有錢買啊,黃家姐弟通通用錢沒個數不會理財都是學自文三代的外婆,黃大黃二自力更生那麼多年遞給外婆錢也不算少了,有多少用多少,從來不攢錢,怎麼辦呢?也不可能不娶,鳥兒娶妻還搭個窩呢,女方要個房子實屬應該,黃二立即獻上自己才買沒多久的單位集資建房,一百五十個平方地勢居中的新房願意給外婆和黃六換那個小土樓,本來很好一件事,黃大從中打起了算盤,新房是毛坯房,要母親拿錢來裝修哪有錢?女方不是要樓房嗎,又沒說要新房,舊的樓房也行啊,當即跟黃二商量:“也不要你的新房了,你把你現在住的房子給他們換吧!”

“我現在住的?可是舊的!又小,給他們了我一家住哪裏?還不如叫他去住公司分他的。”黃二隨即也明白是母親沒錢裝修新房子,不得已隻能要馬上入住的舊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