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文三代讀高中混日子,文二代的日子就沒那麼好混了,一個四十歲出頭正當年的男子因為一點冒犯他的小事記恨就和相鄰朋友之間的人情客往也不通了,天天提著一個畫眉上山逗鳥,倘若他是真正的看破紅塵出世修身養性不過問世事還可以說是人各有誌,問題他隻是在裝相,內心並不甘寂寞,長年作為人群焦點習慣了,兼有賭博酗酒的惡意,這兩樣沒朋友怎麼玩兒?開始以為會有人求著他出去,卻並沒有引人巴結他的資本,幾年蹲家裏裝相裝來能唬住的隻有黃二和文三代而已,在家仍是皇帝,38斤的飲水機水桶是黃二扛,北京爐的煤灰是黃二倒,家裏一切髒活兒累活兒都是黃二在幹,不管黃二是在吃飯還是睡覺,隻要文二代一聲喚,立即哈巴狗似的跳起來去聽從吩咐,甘之如飴,文二代使喚著黃二一貫得心應手,一個男子混到這個地步在家還有這樣的待遇,不僅沒有感激還覺得天生就該如此,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算他命好,如果他一輩子就窩家裏做黃二的王就完美了度過了他作威作福的一生,偏他又不甘寂寞,偶爾還要出去和舊日的朋友來往一下,別人對待他就相當的現實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工作天天上山逗鳥的中年男子還想得到什麼尊重呢?昔日的朋友都混出了一點名堂,說他的語言相當的不堪,氣的他喝的醉昏昏回家路過家門吼了兩聲而不入,朝他經常放鳥的山上走去,夜半三更野山上怪嚇人,吼兩聲是吸引黃二去找他,演戲嘛,需要配角,黃二果然因為擔心追上去。

黃二還把文三代叫一起,黑燈瞎火的山上一路找一路喊,文三代心急如焚的想找到就在附近卻看不清楚的愛表演的父親,黃二真著急,怕丈夫出什麼意外,打電話給黃大黃四黃六叫來幫忙一起找,隻有黃四來了,黃大黃六同氣連枝都睡了不願意來,來了就一起找吧,文三代在黃四旁邊又成了活靶子,還不趕緊罵兩句,“你看你這個樣子,你爸爸氣都是因為你,你還以為你爸爸了不起呢?你爸算什麼?”如此吧啦吧啦半天,文三代解釋都不敢解釋,因為是她們母女有求於舅舅半夜來的,挨兩句罵都是自找,也沒弄懂文二代被外人諷刺兩句怎麼是因為她,難道不是因為自己好賭輸掉了黃二一背兜一背兜賺回來的家資嗎?難道不是因為他自己上好的公務員工作就是不願意上班嗎?並不是她要父親如此的,她幾時說的上話?也說不出來,腦子還沒發育好,一向受黃家姐弟欺負慣了,帶著三分羞愧慣性默默,倒是知道了文二代在外並非像他在家表演的那麼了不起,一會兒尋著了人,扶回家睡了不表。

文三代的性格一天天越來越差,和同學也處不好,自閉起來和同學打了一架不願意念書了,天天在家打遊戲,黃二無所謂,反正她沒有其他事做天天在家像丫頭伺候主子一樣伺候文二代,可以順帶伺候文三代,能守著丈夫女兒在她低質量人生中即是幸福,文二代就不那麼好說話,他凶文三代不讀書,文三代經過黃四的提醒已經明白了一些,不服氣文二代指責,她的所有朋友的父親都到了黃金期間,即使學習不好也能交高費上三本,她家多出來的一套房子早賣了來繳納保險了,她就反問文二代幾句:“我這成績念下去你有錢給我交高費嗎?你都可以天天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怎麼就不可以?你爸還是縣長你都這樣,我爸不是縣長就這樣咯。”換來文二代一頓打,然後表演再也不管女兒了,文三代天天在老屋的二樓抱著台電腦玩遊戲,倒也相安無事,女孩嘛,歲數到了配個人會生孩子就行了。文二代風光的時候文三代並沒有沾一毛錢的光反而因為無人看管被寄養在黃家挨了許多打,如今落魄了倒沾光個十足十,好在門一關外界的聲音就聽不見了,唯有至親的消息,至親表姐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