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黃大積年累月添油加醋的散播,黃四看見文三代就打從心眼兒裏煩,黃六是黃大的小跟屁蟲唯大姐的話是從,打夠了文三代也跟著厭棄她,文三代逃避不與之相處的同時覺得姨媽和舅舅嫌惡她是應該的,盡管她一口米也沒吃過他們也隻能忍,長輩嘛,那時不流行“如果不愛,請別傷害”之類的心靈雞湯,文三代傻不愣登未長成人還想不到許多隻知道天天打遊戲,不過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長期的欺淩造成反叛是遲早的事,黃家人的脾性都大,曾經文三代的外公在世時因為糾紛被同事扇過一耳光,外公在潮濕小鎮是外地人無人幫襯隻得忍了,黃四年齡幼小跟著忍,長大後即使外公都已過世,黃四也找上門去扇了對方一耳光,替過世的父親找回一口氣使得黃家人臉上有光心潮澎湃,文三代聽到媽媽講起這個故事的時候也覺得四舅舅很了不起,開始是這樣的情緒,等她長大了則會想,她也被黃六扇過耳光,還不止一個,如何自處?

黃四雖然厭棄文三代,也不代表他就能和黃大親密到哪裏去,隻是比跟黃二家的關係稍好一點,開始還想從小白臉的職權中承包一點工程來發財,小白臉本來是靠他前妻家的親戚做的官,沒他結過那門親想也別想做官的事,可小白臉是個極其不知道感恩的人,因為黃大咄咄逼人的性子,多年的夫妻相鬥早已變成了是仇家,為了仕途不敢離婚,也不敢打,打了會遭到黃家兄弟的慘烈報複,唯有在這些事情上發氣,寧肯給外人就不給黃四承包掙錢,黃四得不到好處自然非常不開心,遂命令黃大幫他向銀行貸十萬塊來投資煤廠,黃四在地方稅務局上班,長期和煤廠打交道,看著煤炭有點漲價了,以前的煤廠老板是求著貨車老板拉去銷售,現在則是貨車主動去拉煤,不愁銷售,以後煤炭價格可能還要漲,就起了投資入股的心,稅務局管煤廠嘛即使普通工作人員也有優先入股的機會,黃大卻不答應,她在銀行上班多年,擔保貸十萬其實很輕鬆,一是她沒有眼光看出煤炭的起色,二是顧慮黃四這個人,在她被小白臉打的時候喊去幫個忙或者支使去罵罵文三代還行,幹正事就沒幹成過一件,工作是頂替的老父親,之後幹啥都沒成過,從小惹禍打架厲害,曾經為了外麵男人多和他前妻說句話去打了別人,惹的人家舉家老小來黃家撒潑,老的倚老賣老在黃家客廳撒尿他們還不敢說什麼,之後又逼的媳婦跳崖,然後裹小三離婚,怎麼看都不是一個踏實靠譜的人,就算是親四弟,她也不會幫忙貸款,就是因為是親四弟,還不上怎麼辦?她擔保還不是她負責還,千禧年過後工資雖漲,也才一千多,十萬仍是巨額數字,一旦還不上了怎麼辦?結果是怎麼都不答應,黃四無法,戰鬥家族嘛,氣來罵黃大個狗血淋頭,叫別再把她家剩東剩西的拿自己家了,誰喜歡撿別人穿過二年帶著腳氣的鞋子呢?買雙鞋子錢還是有的,文三代沒有資格嫌,他有資格。

煤廠的股份沒有錢入股,黃四也就做了個順水人情給一個跑貨車的老板機會,引薦他入股,事隔幾年那貨車老板就因為那些股份變成了百萬富翁千萬富翁,倒也不忘感恩,借給黃四錢買鋪麵,帶著他一起承包山林挖石頭打石子修路,贈送他錢買車,直到把黃四也推成了個小老板,高山流水朋友竟也比家人靠的住,黃四是黃家第一個體會到個中滋味的,第二個體會到的是文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