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一場接著一場侵襲而來,除了大雙的婚禮,其他還有很多同齡人的婚禮邀請函。文三代撿熟絡朋友的婚禮參加,去送份子錢,去觀禮,看著一身一身的白紗沒有一點羨慕,反而覺得又沒有教堂,穿一身白婚紗的新娘站在油膩膩的酒席場地中,顯得不倫不類,場景沒有多神聖,倒像是一群人在趕廟會。
文三代的發小曲結香也要結婚了,她一向在市裏,結婚特意回來家鄉辦酒席,因為曲結香性格活潑開朗,參加的同學很齊全,凡是留在潮濕小鎮的,都來了,小圈子很是熱鬧。
本來離婚不是好事,之前沒有刻意宣揚,文三代能不提就不提,這次和同學相處的時間整一天,聊天的機會多,算是正式通知了同學圈一遍,略尷尬,不算什麼,這是她必須麵對的。
其中一個男同學粟栗聽到了文三代離婚的信息,眼睛閃過一點光,沒人發現。
中午文三代去發廊洗頭,準備晚上熬夜和大家一起給曲結香熱鬧熱鬧,粟栗在身後默默跟著一起去洗頭,文三代這才覺得粟栗跟著她走了很久了,她喝水他喝水,她上廁所他上廁所,她心中有一點異樣,沒說破,當同學一樣處。
下午在曲結香的女方酒席現場吃了飯,同學聚集打牌,矮頭陀贏了錢被高頭陀搶了兩百,氣的罵罵咧咧半天,高頭陀被罵不過,還了回去,反罵矮頭陀兩句,矮頭陀錢回來了,轉罵為笑,一堆人唱跳鬧到半夜,又喝了點酒,方才準備散了。
“明天你一早來送我喲!”臨走時曲結香囑咐文三代,潮濕小鎮的風俗是女方第一天辦女方的酒席,男方第二天一早來接女方去男方辦酒席,各人的人際關係不同,便各辦各的酒席收份子錢。
這次文三代有了一點經驗,推辭道:“我離婚的,還是不來了,看黴到你。”
“啥子喲,我不信那些。”曲結香又囑咐一遍:“明天記到一定來喲!”
“要的。”文三代感動道,夜色中感動的神色不易被發現,轉身回家休息準備明天不能遲到。
粟栗還跟著文三代走,他們是初中同學,兩家住的特別近,回去一路回去似乎也理所當然,隻是氣氛有點怪異。
讀書時似乎沒有過什麼,文三代自從離婚後,本來要一蹶不振形象頹廢的,完全沒心思打理,黃四的妻子容容好心勸過她一句:“你就算離婚心情再不好,出門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別讓人家看到笑,聽到沒?姑娘!”其中深意,大概是鼓勵她別像棄婦一樣邋遢,人生還長。
這一打扮,化妝就把臉上的缺陷掩蓋了許多,再做了個修飾臉型的發型,文三代好像比婚內更漂亮了,也可能是經過一個男人的洗禮,不再是未經世事的豆蔻,變成經曆風雨的花朵,添了三分成熟女人的顏色。
粟栗大概是這樣被吸引的吧,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分岔路的路燈下,文三代的家到了,道了個別扭頭就走。
“嗯……”,粟栗在身後開口道:“你可以和我處處對象嗎?”
哪有許久不來往第一次見麵就問這話的,多半酒意控製著他,文三代這樣判斷著,沒有回答,假裝沒有聽到,徑直進了屋。
粟栗是個什麼條件呢,未婚,從沒正二八經談過女朋友,天天在家打遊戲,喜歡動漫活在二次元中,生活常識不知道幾個,看著挺不靠譜,可他有個靠譜的老爸老媽。粟栗的爸爸給他修了一棟樓,當街買了個鋪麵,他媽媽娘家也留了個熱門地段的鋪麵,每個月光租金就不少,他的父母還做著體麵的工作領著高薪,作為獨生子,粟栗沒有什麼可愁的,隻是安於現狀,沒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誌向,看起來沒那麼上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