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聽為難了:“這麼遠,我怎麼去嗬!我這麼大,連武勝關、信陽城也沒有去過。”
“小兄弟,我知道太為難你了。但我已是一個快死的人,隻有求你,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死了也不能閉目,做鬼也纏住你。”
“不不!千萬別纏住我,我,我,我答應你就是。”
那人寬慰地笑一下:“小兄弟,我羅某多謝你了,我懷中還有一些碎銀,你拿去,可作路上之用。”
“大叔!我不用,一路上我打獵為生,不會餓死的。”
“小兄弟,你還是拿去的好,你不拿,別的人也會拿了去,我給了你,心裏也好受一些。小兄弟,記住了,見到了馬總鏢頭後,告訴他,魚美人在血布裏。”
“魚美人?什麼魚美人的?”
可是此時姓羅的已閉目而逝,再也不會回答了,抓住年輕人的手也放鬆了。
年輕人怔了半晌,才慢慢爬起來,心想:他要求我做的事,我去不去做呢?我不去做,他會不會變成冤鬼來纏住我?做嗎,雲州有幾千裏路遠,我要走多少天才走得完?但我已經答應過了,不去做,對得起他嗎?算了,算我倒黴透了,什麼方向不走,偏偏撞到這樹林裏來,又偏偏給他抓住了,不去做也不行。他真不明白,這個死人,什麼不叫自己帶,偏偏帶一塊血布?這血布很重要嗎?還要送去千裏迢迢的雲州府。
年輕人又想起魚美人在這血布中的這一句話。他感到茫然,怎麼一個魚美人會在血布裏?魚美人是件什麼東西?是件寶物還是一個人?是人?不可能,人怎麼會包在一塊血布中的。看來恐怕是件很貴重的寶物,才求自己送到雲州去的。我要看看這倒是個什麼寶物。
年輕人在好奇心的指使下,遲疑了一會,便伸手向死者的懷裏摸,果然摸出了一塊不大的血布來。這塊血布,好像是死者生前從自己的衣服上割下來的。
他在暮色中看了看,哪裏有什麼魚美人?什麼也沒有,布上隻用血畫了一些符號。小獵人有些失望:就是這麼一塊血布,叫自己送去雲州什麼鏢局的?是不是自己摸錯了,他懷中另外還有一塊包著魚美人的血布?
年輕人不放心,又伸手向死者的懷裏掏,最後在死者的褲帶上掏出了一個小布袋子,小布袋子也染有血,裏麵似乎裝有一些硬物。
他心裏想:裏麵可能裝的是魚美人了。於是便打開來看寶物是寶物了,不過不是什麼魚美人,隻是幾塊碎銀兩和十多個銅錢。年輕人又怔了一下,看來死者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魚美人寶物的,隻是一塊血布和一個錢包而已。
算了,沒辦法,既然自己已答應了,隻有將這塊有符號的血布和錢包帶去雲州好了。”自己雖然是辛苦,也好過於心不安給冤魂纏身。再說父親在生前也時時教自己,答應給人家做的事,一定要做,不可言而無信,要就莫答應。說什麼人無信不立。誰叫自已害怕,急急忙忙答應了別人?
年輕人將血布、錢袋小心放入懷裏,又拾起剛才給絆倒時扔在一邊的小口袋糧食,正打算奔去。
不禁回頭再看看草叢裏的死者,突然想到,我這麼就走了,讓他躺在這樹林裏,半夜裏不給野獸叼了去?或者將他咬得不成人樣?那不太殘忍了?我還是做做好心,將他埋葬了才好。於是他又放下糧食,拔出獵刀,打算挖一個坑,埋葬了這位死去的大叔。
年輕人挖了一會兒,又想起在那一邊山道上還有六具屍體。心想:我總不能埋了一個,就不埋葬他們吧?他們不同樣也會給野獸叼了去?他們不怪我偏心麼?算了,我既然做好事,就做到底,將他們都埋葬了,以免他們身葬獸腹,跑去閻王爺麵前告我偏心。要埋葬這麼多的死人,我不如去找一個大坑才行,這樣挖,要挖到何時?
小獵人乘著蒼茫的暮色四下尋找,想找一處低窪之地。果然不遠,就有一個大坑,於是他將林中小道上的六具屍體,一具具扛到大坑中放下。
當他扛起第六具屍體時,一下又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黑衣老者屍體,心想:怎麼又多了一具屍體的?這樹林到底死了多少人嗬!沒辦法,既然已動手,也不多他一個。他扛完這邊的六具屍體,又將林中求他辦事的大叔扛到坑中,然後再去扛那老者。
誰知去杠老者的屍體時,又發現了一具屍體臥在老者身邊兩三步的地方。小獵人一下又傻了眼,怎麼我剛才沒發現?莫不是我剛才沒看清楚?不行,我得四下再看清楚,這樹林裏到底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