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寶愕然:“什麼?等一年半載?”心想,我等一年半載,不如自己走路?走路也可以走去雲州了,我等那麼久幹嗎?
樊家姐妹都笑了:“最快也得一頭半個月。”
“要等那麼久嗎?”
“要不,你自己和我爹說去。他要是高興了,今夜裏就會開船的。”
“姑娘的爹現在哪裏?”
“在漢口鎮江邊的一條大船上呀!”
“那就麻煩姑娘現在就帶我去見你們的爹。”
“你不去萬州探訪你的朋友了?”
唐三寶頓了頓說:“不瞞姑娘說,其實我在萬州沒有什麼朋友。”
“那你去萬州幹什麼?去遊山玩水,觀賞名勝古跡?”
“不,不,我隻想去雄風鏢局走走,看看他們有沒有船去青州。”
“你認識萬州雄風鏢局的人?”
“不認識嗬!”
“幸好你來問我們,不然,他們多收你一倍的銀兩,才會送你去青州、郴州!”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會將你當鏢一樣押送著你去,除了船費,還有鏢師們、趟子手的食用和保護費,怎不多一倍了!”
“什麼,他們將我當鏢一樣的押送?”
“是呀!”
“將我裝進鏢車上?那不悶死了?”
樊家姐妹忍住笑說:“裝上鏢車卻不會,但你的一切行動,都由鏢師們保護著,叫你停就停,叫你走就走,叫你往東,就不能往西,不然,你給人殺了,他可不負責。要是你聽他們指揮,碰上了劫匪,四、五個鏢師們會拚了性命來保護你。”
“不不!我不要他們為我拚命,我不去找他們了!”
年長的樊大姑娘說:“小哥,不過我們將話說明白,你雇我們的船去,萬一在半路上碰到了劫匪、水賊,我們可不能保護你。我們隻能駕船逃生,逃不了,就隻好各安天命啦!”
“不不!我不要你們來保護我,真的碰上了劫匪,你們盡管逃生好了,我自己會保護自己的。”
年幼的少女說:“對了,我們姐妹幾乎忘了你是一位俠士了,當然不用我們保護啦!說不定到時,我們還要指望你來保護哩!”
“我,我也不能保護你們。不過,你們先逃生,別理我,我可以擋劫匪一陣的,等你們逃走了,我才逃走。”
“好呀!那我們帶你去見我們的爹去。”
樊家姐妹相視一笑,便掉轉輕舟,轉回漢口鎮。
她們不知是笑唐三寶太過自負,還是太過老實,還是高興做成了這一次生意。
至於唐三寶,本來就怕自己一個人去見不認識的生麵人,更怕去麻煩人家。盡管他手上持有霍鏢師的信物,但總感到自己這麼去找雄風鏢局,求他們送自己去青州、郴州,似乎自己在將恩求報了,怎麼開得出口?那多難為情?何況他聽了樊家姑娘的一番話,想著把自己當鏢一樣護送的情景,就是想去也不敢去了。
至於雇請樊家的船去,那完全是做買賣來往,就像自己到圩鎮上賣獵物給人,或到米店裏買米一樣,沒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也沒有任何人情在內,完全心安理得。現在,他反而有點擔心樊老爹不答應去了。要是這樣,隻好厚著臉求店小二再雇請其他的船隻去。
在回船的路上,店小二又告訴唐三寶,樊家姐妹,大的叫樊冰冰,小的叫樊晴晴,姐妹倆相差兩歲,為人雖然有點任性,但卻是頂好的姑娘家,做事認真。
唐三寶不明白冰晴兩字是形容女子的姿態美,他卻聽成了兵兵、青青。心想:怎麼女孩子家取成山裏男人的名字?女孩子應該取些“鳳”呀“珍珠”呀多好?但他不敢說出來,害怕一說了出來,又不知會惹下什麼禍來。
輕舟駛到了漢口江邊,靠在一艘大船旁。冰冰說:“小二哥,你和小哥一起上船去見我爹吧,不然,我爹會怪我們胡亂拉了這位小哥來。”
“好好!就是姑娘不說,我也會同唐少爺、一塊去見樊老爹他老人家。”
唐三寶心裏更盼望店小二和自己一塊去,他希望店小二幫自已說幾句好話。他看了看大船,感到比自己在山裏住的茅屋還大,心想:這麼一隻大船,怎麼搖櫓嗬!能搖得動嗎?
他登上大船,到船艙裏一看,更感到新奇了,艙板光滑幹淨。可以睡人,船艙寬大,設有桌椅,不知比自己所住的茅屋好多少倍,怪不得雇這麼一條大船,要一百五十兩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