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雞公、遊七的細微舉動被紅鷹看在眼裏,紅鷹突然將車打橫,掉頭,一氣嗬成。“媽的,我的營運費還沒交,給他們逮住,我的生意就白做了。”叫雞公、遊七開始一怔,繼爾竊喜,這師傅也怕警察,倒省我們好多麻煩了。
“剛才葛所長問我,聽人說,鐵拐王租了一輛中巴,又在敲詐別人錢財,是嗎?”紅鷹不急不慢地說。
“你跟他說了嗎?”鐵拐王急著問。
“你說我如果講了,你們還能呆在這兒嗎?”紅鷹反問。
“這話倒也是。不過,紅師傅你看朝哪兒走好?”響尾蛇試探著問。
“我看這樣吧,不如叫苦兒姐弟倆下去,也省得給人家留下把柄。”紅鷹漫不經心地說。
“那不行,大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苦兒請上車,放了她,豈不前功盡棄。”文四二一肚子不舒服,氣哄哄地說。
“我是局外人,我隻知道苦兒家是挪不走的。待會兒路過鬧市,隻要苦兒叫一聲,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紅鷹故意把聲調提高。
“我現在就把她的嘴賭上。”牛皮筋急了。
“慢!紅師傅雖不是自己人,這話也有幾分中聽。把苦兒、雲兒放了吧。”鐵拐王把拐仗一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紅鷹示意苦兒姐弟倆快走。
稍許,紅鷹按了幾聲喇叭,然後罵罵咧咧嘟噥了幾句,他是給葛所長遞信號,苦兒姐弟倆已下車走了。
葛所長與交警大王配合,說可以放行了。
車輛開始蠕動。紅鷹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大家坐好。“我說王老板,待會中巴車通過檢查處,請各位還是把頭埋低點,盡量避開警察的視線。”鐵拐王們倒也聽話,趴的趴著,裝睡的裝睡,橫七豎八擺開了。
“紅師傅,留點神嗬,發現王瘸子一夥跟我打個招呼。”葛所長已上警車,故意跟紅鷹講話。
“大所長,您就放心吧,有情況我一定會跟您報告的。”紅鷹說著加大油門,中巴加速向前急速駛去。
“媽的,好險啦!”乖乖胖已憋出一身冷汗,眾人鬆了一口氣。
月光皎潔地從殘破的門和窗戶的縫瀉入,一條條,銀白冰冰地灑在地上。
遊七、叫雞公和鐵拐王分手,像遊魂在江市大街小巷轉了三天,這不,正在解放街一間破屋生悶氣。
“叫哥,我想趁大哥他們沒回來前,我倆做點事情,別叫弟兄們小看咱們。”遊七捅了捅叫雞公。
叫雞公自然比遊七老練。刁門扭鎖、掏牆打洞是他的拿手好戲。自從結識了鐵拐王,流氓械鬥多了,而他表現自己的機會卻少了。他見遊七捅他,一下來了精神。他找了一把水管鉗,別在腰上,對遊七說:“帶兩個袋子,咱們找事去。”
二人來到人民中路,見有輛吉普車停在那裏,遊七上前,對車主說:“請你把車開到中心旅社前停住,我們到前麵取點東西,然後送我們去河套。”說完就走了。
月光灰冷。紅鷹看了看表,時針已指向午夜兩點。他按來人講的,把車停在了中心旅社前,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叫雞公、遊七在解放街轉了二圈,然後回到江市上街,在一家鍾表店前停住了。兩人鼠一樣地來回張望,確實感到沒人後,叫雞公取出水管鉗撬開了鐵門。
一刻鍾過後,叫雞公、遊七背著編織袋,急衝衝朝吉普車走來。兩人麻利地上了車,叫雞公推了一把佯裝睡著的紅鷹:“師傅,開車了!”
紅鷹伸了伸懶腰:“東西取回來了?”
“你他媽的隻管開你的車!”叫雞公惡狠狠地回道。
紅鷹無語,沿中心街環城新路駛去。車至江北市場,紅鷹一腳把車刹住。
“媽的,又玩什麼花樣!”遊七學著叫雞公吼道。
紅鷹裝出生氣的樣子,也罵開了人:“你娘的眼睛長到屁眼上去了,這不要加油嗎!”說完慢慢騰騰打開車門。他在磨蹭,盡量給部署攔截的戰友留點集結的時間。
紅鷹拾起一根油管架住,對油料員講:“可以開始了。”
“噝噝”油料員往下一看,對紅鷹說:“錯了、錯了,師傅你接錯管子了。”
“哦,真的挪錯管子了。”紅鷹卸下油管,將另一根管子接上。
叫雞公、遊七幹著急,隻好耐著性子等加油。
吉普車再次發動,向省道1801線駛去。遊七忍不住,又嚷開了:“真撞他媽的邪,找這麼輛破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