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瓊花這兩天心神不定,與老伴劉清爽一合計,決定去親自看看養女曉麗。
曉麗自小在劉家長大,已融為家庭一員。19歲劉曉麗辭別養父母外出闖蕩,至今已有整整5年了。開始曉麗還經常給家裏來電話,報平安,後來也就漸漸地淡了。
江瓊花知道,女兒大了,女大不由娘,做父母的希望曉麗有出息,他們辛苦了一輩子,唯一地就希望孩子過得比他們父輩好。她知道女兒的性格,作事做人很有分寸。自從接到曉麗的電話,心裏就七上八下。曉麗已多少知道些親生父母的事了,特別是生母韓小年淪為殺人犯,對她絕對是個打擊。苦命的孩子,她想。
“清爽,我明天去看看曉麗,你看帶點什麼東西合適?”江瓊花問老伴。
“這樣吧,你捉幾隻雞,帶點紅棗,還有曉麗愛吃的花生。莊戶人家嘛,曉麗能領情的。”憨厚的老人爽快地說。
“好的。老頭哇,我不在的時候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江瓊花叮囑說。
“你就放心去吧,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見到曉麗就說爸想她。對了,我說老婆子,你不講曉麗成家了嗎?那姑爺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老頭子,你還不明白,曉麗是多孝順的孩子,如果不是遇到什麼麻煩,肯定早就來看我們來了。”
“哦,經你這麼一提醒,還真覺得有什麼不妥?好好,你去看看,也省得我們牽腸掛肚的。”劉清爽擔心地說。老兩口當晚無話。
第二天一早,江瓊花獨自上路,風急火燎地去了濱湖市。
下午3點整,江瓊花背著大小兩個包緩緩通過人行道斑馬線時,突然一輛奔馳急駛而來,將老人撞出6米遠,血濺滿地,花生、紅棗散落。路人被這突來的車禍驚呆了。
老人被救護車送到了濱湖市人民醫院。
當值班護士清創時,劉曉麗發現,處於重度昏迷的危急病人竟是她朝思暮想的養母江瓊花。
“媽!”一聲深情的呼喚,劉曉麗昏了過去。
江瓊花在醫院搶救下,暫時脫離了危險。頭部重重撞傷,雙眼血肉模糊。
劉曉麗已守在養母病床邊3天了。一連串的遭遇落到了這個不幸的女人身上。
“麗,你這樣會累跨的。”餘豐望著日漸消瘦的妻子,痛苦地說。“不,讓我好好地陪陪媽媽,她是來看女兒的。我對不起媽媽。”劉曉麗淚眼朦朧。
“你的媽媽也是我的媽媽,我就不能盡份孝心麼?今晚就讓我陪媽媽。”餘豐說。也許在以前,劉曉麗會感動,但現在,她隻有愧疚。她含笑地望了丈夫一眼,說了聲“謝謝!”
時間過了二周,院方控製江瓊花的傷情有了進展。
醫院診斷會上,專家提出,給病人做角膜移植手術。
“那角膜呢?”有人問道。
“這不有現成的嗎?林院長,你還記得上次警察來醫院要求配合工作的事嗎?”外科主任說。
“哦,你是指劉曉麗她生母韓小年?當時監獄方講了這個意見,不知犯人被執行了沒有?”林院長說。
“應當沒有。是不是聯係一下?”外科主任問。
“這樣吧,這件事由我交涉。”林院長站起來,“今天就散會。”
醫院選擇了最佳治療方安,手術獲得成功。當然這一切,是瞞著劉曉麗進行的。
撤線那天,劉曉麗的養父劉清爽、妹妹劉曉蘭、愛人餘豐都來了。
柔柔地陽光從窗口瀉進。
醫生輕輕地一層一層解開紗布,人們憋住呼吸,期待最動人的時刻。
當最後一層紗布輕輕地滑溜,江瓊花緊張的心情舒展開來。
“慢慢地睜開眼睛。”護士那銀鈴般聲音漫開,清脆悅耳。
“媽媽,我是曉麗!”
“我是曉蘭!”
“看見啦!都看見啦!老頭子,我還真舍不得離開你走!”江瓊花滿臉紅潤,拉著女兒手說:“曉麗,把媽想死了”
“媽,還有我呢。”小女兒曉蘭撒嬌說。
“嘿嘿,乖女兒,你怎麼回來了?”
“媽,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回來麼。”
“就你甜。”江瓊花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餘豐,“這位是?”
“媽,我是餘豐!”麻醉師搶先答道。“看把你累的,這回真該好好謝謝你!”江瓊花望著餘豐說。
“媽,都是一家人了,幹嘛那麼客氣。”小女兒曉蘭撒嬌說。
“對對,你看看我都被撞糊塗了!”江瓊花挪過視線,“曉麗,我這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