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瑤利落的穿梭在林木之中,雖然止了血,身體裏麵發出的信號,確是著實不妙。

一邊尋找出路一邊消化著原主的記憶,出生相府,出世喪母,自小癡傻,親爹不疼,後母不愛,有個相依為命的小丫鬟,也是蠢蠢笨笨隻剩忠心。

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原主為何會如此慘死,女子若是墜崖死了也就算了,頂多算淒慘,若是被幾個人欺辱後再死去,那就會成為世人談資。

到底是誰如此惡毒,會用這麼惡劣的手段置一個傻子於死地,夜瑤眸中暗了暗,我用了你的身體,自會為你血洗清白。

“跟著我做甚?”

夜瑤頭也不回的繼續攀爬,這個山澗距離上麵山路並不高,對於前世的夜瑤來說簡直不值一提,但是對於現在這個身體,確難如登天。

“順路。”雲琛一路看著前麵的女子,明明身受重傷,還如此逞強,自己明有要事要辦,確不自覺的跟上了她的腳步。

夜瑤頓住腳,卷了卷裙擺,利落的紮了結,長裙變短褲。

“你……”雲琛登時轉過身子,前麵女子突然停住,手法奇怪的一擰一紮,露出了一雙纖細均勻的美腿,頓時轉移了視線。

“切,裝腔作勢,難道你接客的時候都是穿著衣服?”夜瑤鄙視的看著身後不遠轉身的男子,有什麼非禮勿視的,上一世姑娘穿著比基尼照樣滿大街跑。

“你怎知小倌接客要何為?”雲琛一愣,心裏一堵。

“去過。”少了繁瑣的裙擺,前進速度快了一些。

雲琛已經完全被前麵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噎住了。

夜瑤前世別說是去鴨館,就是親身化作風塵小女子,也不下二三十回。別人都以為殺手接任務酷的跟電影一樣,隻有她們知道,奧斯卡欠她們多少個小金人。

雲琛看著突然停住的女子,夜瑤拍拍腿上的灰塵,側了側身,雲琛也站定,他還沒消化掉她剛剛講的話。

眼神詢問的看著夜瑤。

“我順你路。”有個現成的導遊為何要自己去開山劈地的,夜瑤平淡的看著身側男子。

“你家住何地?”雲琛愣了一下並列前行,還真是聰明的女子。

“無家。”相府,那是原主家,跟她似乎並沒有什麼關係。

“孤兒?”

“嗯。”

“做何營生?”雲琛心裏一頓,剛剛女子的話還在耳邊,極其不願承認,那句去過讓他心裏極度不舒坦。

“廢話是不是太多。”夜瑤皺眉,說的越多,體力消耗越甚,雲琛也看得出,索性閉口不言。

“大約何時能走出這山澗。”連續走了兩個時辰,雖然旁邊男人故意放慢了腳步,還是有些體力不支。

“戌時。”雲琛一直觀察著旁邊的女子,她為何要去勾欄院?看似並不像說謊,又定不是那種輕浮年衰之人,還有何理由去那種地方?

夜瑤皺起眉頭仔細背了一下古時時辰,戌時,大概八九點,看現在這時辰約莫五六點,就是還需要三個時辰才能出山。

夜瑤找了個空地坐下來,三個小時,就算走出這山,她也離死不遠了。

雲琛相對席地而坐,看著夜瑤拿起一路上采摘的草藥,順手拿出石頭搗鼓起來。

“你懂醫?”河邊也是她自己輕車熟路的包紮,莫不是她去勾欄院給人看病?那裏除了小倌還有很多女子,看著身邊坦蕩的女子,嗯,極有可能,這樣一想便釋然了。

“嗯。”莫說懂醫,能保命的技能她基本都學了個遍。

“師從何處?”

“各走各路。”夜瑤收起了還算正常的麵容,換上了一貫冷淡。

若不是需要他帶路,她怎會與人多廢一言,前方的路幾乎可以盤山而行,便不需再做任何敷衍。

雲琛看著眼前變化極快的女子,他,是被利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