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炎熱難耐。對於一身宗元的長袍,蕭霾恨得直吐舌頭。大熱天的,人家在下邊一邊吃西瓜,一邊乘涼,我在這裏一身冬裝挖草藥!所謂苦修中的“苦”,估摸很多都是人們自討苦吃吧。在心底發泄完一通之後,蕭霾還是乖乖地結果了師傅遞過來的背簍,一聲不吭地在後邊一行人的注視之下,慢慢遠去。
“我們多待一些時間,你一麵挖草藥,我一麵煉製,這樣你就可以在危險中修煉,效果更好。”南門雪說著說著突然放出令人驚悚的目光,盯著蕭霾瞪大了雙眼。後者故作鎮定道:“好,好……那我們要待多久呢?”
“三個月吧。”
“噗……”蕭霾聽罷,嚇得喝到一半的水噴了一地,他狠狠地瞪了南門雪一眼,“三個月?!你開什麼玩笑啊,老頭子?三個月啊!我可是沒有帶半點法技啊……”後者沒有看他,隻是揚起嘴角,似笑非笑。
“直到武宗大賽之前,你都得和我一起過這種苦日子。這對你身體磨練度會有很大提升。”
“身體磨練度?什麼玩意?武宗大賽又是什麼?”新冒出來的兩個詞彙倒是讓蕭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身體磨練值,換言之,就是耐打。武宗大賽你就別問了,很難解釋清楚,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南門雪突然沉默下來,他的步伐明顯加快,蕭霾很疑惑,卻無法發問,隻好緊跟上去。
兩個人走進魂元森林,隨後在一片空地上搭好了帳篷。蕭霾在四處撿著幹柴,為晚上生活做準備。夕陽西下時,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南門雪見今日天色已晚,無法外出尋找草藥,便問蕭霾:“你沒帶法技?”
“嗯。”蕭霾轉身過來,對此他也無能為力,本以為最多也就呆一個月。
“沒事,那就專練暗極,你會幾個法技了?”
“三個,血刃、半月斬、生熙訣。”
“就從血刃開始吧。試著加大訓練強度,不斷發招,直至自己累得倒下去。爭取突破它的暗極,多重傷害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
“哦,好的師傅。”說罷,蕭霾開始生火。
“還不快去?愣著幹什麼?”麵對呆住的蕭霾,南門雪道:“火,我來生。”
蕭霾馬上丟下手中的活,跑進帳篷,取出寒極,一把扯下琉影珠,裝進容劍之內。他在眾多樹木前站好,此時已經聚氣完畢,他用力一揮,又是一道劍刃從寒極中飛灑而出,“血刃!”
“爆!”轟轟聲隨之響起。
“力道不足,用力再來!”
“血刃!”“爆!”
“力道還是不夠,你沒吃飯麼!再來!”
“血刃!”“爆!”
“精確度呐!你要打到封於修那裏是吧!再來!”
“血刃!”“爆!”
“速度速度!你可以去和烏龜比較一下,然後再來一個‘霾龜賽跑’!再來!”
“血刃!”“爆!”
“暗極不夠強,一直練,練到你足夠強為止!”
“……”
……
蕭霾趁著月色,一臉疲勞地躺在柴堆旁。他也不管是否髒亂,自己的汗水是否會浸濕幹柴。無數次的施法,竭盡了他體內的法氣,每一絲每一縷都被盡數抽出,他的身邊,是一片攔腰截斷的樹林,斷裂麵猙獰可怖。如今蕭霾隻想在四肢發軟的作用之下,好好躺下大睡一覺。
“你忘了麼?”南門雪麵帶微笑,突然發話。
蕭霾猛然醒悟,趕緊起身,掙紮著盡力盤腿做好,擺出修煉的姿勢。他努力地回複著法氣,奇怪的是,此時他體內殘餘法氣的活躍度居然超越了他服用法靈液之後的強度。若加上法靈液,嘿嘿,蕭霾開啟小差,馬上被南門雪訓斥回到了狀態中。
這小子的恢複速度,天生就這麼恐怖麼?南門雪不禁想起,四年前蕭霾剛剛來到宗元的第一個晚上,他因為闖進魂元森林被玄炎帶回。當時蕭霾在魂元森林受了傷,可是解下繃帶時,皮膚竟然完好如初。“兩個小時,便能完全修複傷口,這速度,恐怕隻有那十大靈石才能相媲美了吧……”南門雪暗暗道,望向專心修煉的蕭霾,不禁升起一絲欣慰。
“啊……累死我了。師傅,我先睡了。”說罷,蕭霾便走進帳篷,呼呼大睡起來。雖然很累,但他卻有一種別樣的輕鬆感。
南門雪走進帳篷,望著睡熟的蕭霾,年長者的憐愛之心頓時生起。他伸出右手,想要為蕭霾擦去汗珠,卻被後者外放的法氣所震撼。
“二……二階五級了?!”南門雪的手劇烈抖動起來,“三天,才三天就又升了一級……這速度……恐怕連當年的單俞掌門也是望塵莫及吧。”他搖搖頭,在蕭霾身旁躺下,“唉……”重重地歎了口氣後,也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