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師傅居然能在水麵上行走如平地?這是怎麼回事?瞧他的腳底都未被水浸濕,好厲害!可是她應該怎樣上得島中啊?瞧瞧周圍除了水,就是草,能走動的除了牛羊連個鬼都沒有了。天一黑,那還不得嚇死人啊?狠心的師傅!
玉兒一個人坐在湖邊,眼看夕陽西下,心裏好生著急。渡江嘛,就算沒有船舶,也應該有竹筏吧?縱使再不濟,沒有竹筏,至少也應該有支浮木吧?可師傅倒好,自個兒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讓她怎麼辦啊?難不成真的要讓她喝湖水溺死?
別人說,江湖神醫都有股子怪脾氣,她現在才算是領教到了。師傅不會是想用她來做試驗品吧?等她喝水溺死了,然後再用他那妙手回春的醫術在閻王手中將她的小命兒奪回來?
“丫頭,時間不多了。”就在玉兒胡思亂想之時,從遠方的小島上傳來師傅清晰嚴厲的嗓音。這種催促的嗓音此刻聽在她耳中簡直就是催命符。
玉兒委屈的撅了撅嘴,朝著聲音的方向擠了擠眉眼兒,小手則在水裏胡亂拍打,算作是對師傅的抗議。
“丫頭,太陽下山囉!”那風刀子還真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又忙不迭的吼了一聲。
湖水平靜無波,周圍了無人煙,相比之下風刀子的音調就顯得格外高亢,傳到玉兒耳裏仿佛雷聲轟隆一般嚇人。
玉兒皺皺小鼻子,難過極了,沒有人疼的感覺好難受。在家裏有爹娘愛著,在宮裏有父皇母後疼著,在成王府有珞哥哥寵著,在太子宮有太子哥哥捧著,什麼時候受過這等苦來著?還遊泳?那麼長的距離,不淹死她才怪!
天邊最後一抹霞光即將退去,黑暗就要光臨這寂寞的湖岸,她心中的恐懼開始逐漸上升。沒有女孩子不怕黑,她自然也不會例外,特別是在這麼個偏僻的地方。
“汪汪汪!”
幾聲雜亂的犬吠陡然響起,讓毫無準備又正害怕著黑暗來臨的玉兒驚嚇之中身子不停瑟縮,一不小心“咚!”的一聲直接蹦躂進水裏。
“嗚嗚!師傅救命啊!師傅救命啊!”玉兒一邊掙紮著往岸上撲,一邊大聲呼救。
“丫頭,你都還沒有努力,怎麼知道自己不能爬起來?剛掉下去就呼救?不是任何時候都有人站出來救你,能隨時隨地保護你的人隻有你自己!”好響亮、好嚴肅的聲音,好似沒有一絲感情的存在,冰冷得如同那汪沒有生命的湖水。
風刀子的話讓玉兒僅存的希望完全落空,現在能救她的人,果然隻有她自己了。咬緊牙關,她艱難的撲向岸邊,嫩白的小手死死的抓緊了湖邊的水葫蘆。
終於爬上來了,她癱軟的趴在青草地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全數浸透滴滴答答的流著水,漂亮的繡花鞋上的金線蝴蝶也失了顏色,此時的她可憐得如同路邊被遺棄的小狗。受了太大的刺激,使得她心口還怦怦的跳個不停,不自覺的便耍起了小脾氣,兩隻腳用力的在地上蹭,小手還泄憤似的拔著地上的草,嚷嚷道:“我不學了!不學了!嗚嗚!太子哥哥,你在哪兒?玉兒要回家啦!”
幾滴淚水流下,心中盡是酸澀。好端端的,她來這裏學什麼武功嘛!這下好了,說不定連小命兒都搭進去了!
“你哭也沒用。眼淚隻能代表你的軟弱,根本改變不了現狀。如果你甘願承認自己隻想做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為師現在就可以送你回家,這樣懦弱無能的徒兒我風刀子不屑一顧!”風刀子還真有本事,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能聽到玉兒細細的嗚咽。
玉兒用尚帶泥土的小手狠狠的在臉上抹了一把眼淚,倔強的道:“遊就遊!”
她跺著腳,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爹爹說,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今天喝湖水溺死,她也不能讓師傅小瞧她!反正橫豎都不好過,不如賭一把,遊得過去就是她的造化;遊不過去大不了死一次,相信師傅還會把她救活的。師傅既然收她為徒,就一定不會讓她翹辮子的,隻不過讓她受受罪而已。
終於克服了心魔,玉兒堅強的站起身,慢慢的將雙腳滑進湖水,卻看見剛才被她連根拔起的水葫蘆和過江藤漂浮在腿邊,隔著不厚的衣料撓得她腿癢癢。
“討厭!連你都欺負我!”她抓起幾根過江藤就往遠處甩去,卻見得那些藤子落水之後仍舊漂浮在水麵上。玉兒不由羨慕的看著那些草藤,要是她也可以像它們一樣飄在水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