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皇後焉能不懂瑾的心思?她欣慰的笑笑,準備讓這個驕傲的兒子有點兒危機感,隻有讓他嚐到害怕失去的滋味兒,往後他還會明白珍惜的重要性。
“瑾兒,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皇後關切得道。
“母後恕罪,兒臣失禮了。不過是最近朝中事物繁雜了些,所以給耽擱了。”瑾正經八百的撒著謊。這幾日沒有來坤寧宮請安,完全是他自己對花園裏的蝴蝶花寸步不離的結果。朝中的國事雖然紛繁複雜,卻還不至於讓他方寸大亂。唯獨看見那些花凋謝得一幹二淨時,他會感到一種恍如窒息的心痛。連他自己都嘲笑過自己的傷春悲秋,堂堂一國儲君,居然像個女子一般顧影自憐,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往年的蝴蝶花盛夏時都還能有零星的幾朵綻放,今年卻凋謝得很早,在一個月前玉兒生日之時已經凋落得差不多了,隻留下少量的幾株撐到現在。他一直精心嗬護著那幾株存下來的花苗,盼望它們能開得更久一點兒。卻不想,就在前天,花兒就已經全數凋落,連整棵花株都枯萎了。那些枯萎的花在他心中蕩起了不小的漣漪,讓他隱隱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瑾兒……瑾兒……你聽見煙霞的話了嗎?”皇後的聲音聽在瑾的耳裏仿佛成了虛無縹緲的山穀回音。
煙霞公主見瑾半天沒有回話,立刻走到他跟前,加大了聲量:“瑾,你在想什麼?”
“嗯?皇姐剛才說什麼?”瑾像突然被人從夢中驚醒一樣,顯得不知所措。
皇後探索的望著瑾,語帶遺憾的道:“看來這幾****確實累壞了,玉兒的事交給珞兒去辦吧。你回宮好生歇息幾日,晚些時候我去給你父皇說說,明兒就別讓你上朝了。”
“玉兒?玉兒怎麼了?玉兒回來了?”瑾什麼話都都聽進去,隻有“玉兒”兩字是他無法忽視的。他馬上三個大問號給皇後遞過去,急切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出他此刻心中的軒然大波。
“你都累成這樣了,玉兒的事我讓珞兒去張羅,你退下吧。”皇後很是體諒的道。
“母後,玉兒到底怎麼了?”瑾急紅了一張俊臉。
皇後淡然一笑,故意要吊瑾的胃口,不疾不徐的道:“沈大人差你姐姐來說話,說是上個月玉兒已經滿十六歲了。要說在尋常人家,這個年紀該是早就為人妻,為人母了。沈大人很是欣賞金科狀元柳斌的才氣學識,所以打算招他做東床快婿。玉兒從小就有想法,沈家不想為難她,所以準備把玉兒接回來與柳斌見了麵再做定奪。”
“玉兒不會喜歡柳斌!”瑾從齒縫兒裏蹦出一句話。
看見瑾咬牙切齒的樣子,皇後和煙霞公主兩人目光一陣交錯,她們的眼裏全是得意。
“你怎麼知道?”皇後質疑的道。
瑾越想越氣憤,拳頭都不自覺的捏起:“母後,玉兒的事,兒臣去辦就好,不用去麻煩珞了。”說罷,轉身欲走。
“慢著!”
“母後還有什麼事?”瑾急得一雙劍眉狠狠的糾結在一起。他就說嘛,最近心神不寧的,原來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一定要在危害出現之前,將之扼殺在搖籃裏。已經有太多人跟他爭玉兒了,絕對不能再橫生枝節。
“你還沒記住教訓?別以為我和你父皇不知道,這幾年你和珞兩兄弟闖了多少次風雲島都以失敗告終。怎麼,還想來一次?”沉穩內斂的瑾何時變得這樣衝動了?聽風就是雨,一副急驚風的德行。
“母後放心,這次兒臣一定竭盡全力,不闖進去決不罷休!”這家夥,擅自闖入人家的地盤兒,居然還這樣理直氣壯?
煙霞公主忍住差點兒溢出口的爆笑,順手拿了一旁的信封遞給瑾,又道:“諾,這是父皇給風神醫的親筆書信。見了這信,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島了。”
“謝過皇姐!”客套的話免了,瑾迅速奪過煙霞公主手裏的信封,疾步走出了坤寧宮。玉兒,他馬上就可以見到玉兒了!
瑾一來到溺湖邊就強烈的意識到出事了。四周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兒,殺氣很濃,卻又讓人找不到危險出自哪裏。
怎麼回事?人呢?不可能啊!風雲島上的機關他是見識過的,一般的人根本就進不來,就連他和珞兩人聯手也毫無辦法。那為何今日他不費吹灰之力便上得島中?他甚至都還沒有將父皇親筆的手書給派上用場。難道風刀子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知道他奉命來島所以事先給他讓了道?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