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遂命令道:“全力擊潰此岸敵兵!”
飛騎營乃是冰瀚王朝的一支精銳騎兵,驍勇之極,戰鬥力之強。他們雖然人數不多,卻爆發著驚人的力量。隻用了三個時辰,迎麵的敵人已經變得稀稀落落。
此時天色已黑,對岸的箭也迷失了方向,不再知道該對準哪裏。
“渡河!”瑾大手一揮,威嚴的聲道在湖岸上經久不息。
玉兒安然進得湖中,她想找尋那個之前在半空中閃耀不定的身影。黑夜漫漫,沒有絲毫亮光的湖麵上哪裏還能看見那道本就飄忽不定的身影?
“大將軍,您可要挺住啊!大將軍!”遠處的戰筏上傳喊叫聲。
玉兒心一緊,難道剛才的聲音是在叫珞、珞哥哥?珞哥哥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她不及細想,循著聲音的方向而去……
戰筏上點燃了一盞火把,微弱的光線下,珞剛毅的臉上布滿鮮血。
“珞哥哥,你傷著哪兒了?”玉兒著急地刨開圍在珞身邊的士兵,一把將他摟在自己懷中。
珞顯得很虛弱,說話都不太清楚,但看到玉兒時,這個殺陣於萬馬千軍的男人眼角居然滑出了幾滴晶亮的淚花。
玉兒胡亂的查找著珞身上的傷,卻毫無發現,因為他身上穿了厚厚的戰甲。
“你到底傷哪兒了?珞哥哥,快說啊!”玉兒急得心都快跳出來了,要不是現在她得幫珞哥哥療傷,否則她真會忍不住大哭一場。
幾名圍著的士兵難過地道:“大將軍因為毒水而染病,體力不支,上次大戰讓敵人鑽了空子,以至身上多處重傷。最近他一直帶傷殺敵,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跡了。”
“多處重傷?”玉兒顫抖地道:“珞哥哥,你一定要撐住,玉兒會把你治好的,一定要撐住!”
珞的嘴角勾起了淒美的弧度,他伸手為玉兒擦去了臉龐的淚珠兒。珞似乎想對玉兒說什麼,嘴巴張張合合卻總也沒有說出來。
“珞哥哥,來,先吃解藥!”玉兒慌忙將一顆解藥喂進了珞的嘴裏。
珞含著解藥,想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而玉兒,卻牽動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眉宇輕擰之後眯上了眼睛……
戰筏上,幾名士兵見珞眯上眼睛均心生不祥之感。他們麵麵相覷一陣,才遲疑地伸手去探珞的鼻息。從他們顫抖的雙手可以斷定,對於眼前生死不明的大將軍,他們是極為愛戴的。瑾說的沒錯,珞在軍中的威望遠遠高於了冰瀚王朝的任何人,縱然是當今皇帝恐怕也不能讓士兵們這樣尊重和愛戴吧?
士兵們遲疑的反應更加糾緊了玉兒的心,讓她聯想到那個不敢聯想的字眼……
不,珞哥哥不會這麼容易送命的!
她一把揮開士兵們的手,喝斥道:“你們幹什麼!他不會有事!”
士兵們沒料到一個女子竟然有這等驚人的力道,被她輕輕拍了一掌,他們的手背上便火辣辣的痛。不過他們絲毫不介意無端被拍,隻要大將軍安然無恙,就算他們被拍十掌也心甘情願。
“大將軍真的不會死?”他們想確認一番,以此來化解心中的不安。
珞哥哥不會死嗎?她不知道,她害怕談及那個“死”字。
“他既然能帶傷臨陣殺敵數日,緣何不能再挺過幾日的危險期?”她用理直氣壯的語氣來安慰別人,也安慰她此時脆弱不堪的心。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士兵們畢竟不是大夫,他們有理由手足無措。
玉兒告訴自己,她不能像士兵們那樣慌亂。縱使她比任何人都焦慮,但她必須要冷靜。
她鼓起勇氣,飛快地在珞的鼻息上探了探。幸好!珞哥哥隻是昏過去了而已。她緊繃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些,立即道:“你們快搭把手,先把他的鎧甲卸下來,我看看他的傷勢再說。”
當兵士們將珞身上的鎧甲卸下時,四周響起了步調一致的抽氣聲。所有人眼中迅速翻起滾滾淚花。
珞遍體鱗傷,血肉模糊,貼身的衣物被完全染成了血紅色。火把照出的微弱光線下,玉兒根本就辨不出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個傷口。身受如此重傷,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疆場浴血,以一敵百!他的頑強和勇猛讓人驚歎!
戰場之上,條件有限。他們腳下的湖泊也早已遭受汙染,現在連替珞清洗傷口都不能。玉兒隻能先撒些治愈外傷的藥粉在珞的傷口上,然後簡單地為他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