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到底是什麼大事?”玉兒這丫頭最喜歡湊熱鬧,有熱鬧的地方怎麼能少了她呢?
掌櫃道:“太子殿下率軍班師回朝了,聽說把雪域國打得落花流水。這一次,估計雪域國又得躲回深山老林呆上一二百年不敢出來……”
“什麼?瑾……太子殿下回京了?”玉兒一陣驚喜,急切地道:“掌櫃的,你趕緊找輛馬車將藥材給裝進去,隨我一起去東城門迎接太子殿下。”
“姑娘,你現在去恐怕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了。再說,我這小店根本就沒個夥計,我還得顧店,實在不方便跟您外出。”掌櫃為難道。
玉兒早就樂開了花,迫不及待地朝藥材鋪門外走去,飛身躍上馬背,朝馬兒抽下重重的一鞭。在馬兒的長嘯聲伴奏下,她的聲音顯得鏗鏘有力:“帶著藥材跟上我,我多給你三倍的藥材錢!”
東城門外,寬大的道路中央,一支大軍浩浩蕩蕩地迎麵而來。道路兩旁站滿了自發前來迎接大軍回京的百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錯。眼前這些歡呼雀躍,尖叫呐喊的普通百姓能夠與國家的榮譽緊緊相連,他們也就成了國泰民安最直接的表現。
人實在太多,連人站的地方都沒有,更不用說玉兒還牽著一匹大馬。擠了半天,她也擠不到前麵去。還好,後麵有掌櫃的馬車跟隨,玉兒索性將馬兒給了掌櫃照管。
當她擠到最前麵時,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進了城門,現在從她眼前閃過的隊伍已然是走在最後的步兵了。按照定製,瑾哥哥應該走在大軍的前頭部分。也就是說,瑾哥哥早就走遠了。她今天沒能接到瑾哥哥,心裏好遺憾啊!害她白白興奮了一場。
算了!回去吧!玉兒沒精打采地轉過頭,打算離開。突然覺得好想瑾哥哥,盼望他如往常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刻神出鬼沒地閃現在她麵前。她似乎有了一個習慣,每每有麻煩時,頭腦中便會印上瑾哥哥那張剛毅卻溫柔的臉龐。薛父的事情,她暫時還不敢告訴父皇,也不敢對珞哥哥明言,生怕冤枉了薛紫煙。她不是個捕風捉影的人,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她是不會冒冒然將事情捅開的。
好希望瑾哥哥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啊!那樣她就有個可以商量的人了。
“玉兒?”一聲滿含著驚喜和激動的男性嗓音陡然傳入玉兒的雙耳。與此同時,一隻大掌輕輕拍上她的香肩。
“誰?”玉兒反手便拍了過去,重重的力道拍在那隻大掌的手背上。
“不錯,我的小玉兒反應夠靈敏!”男聲再度傳出,這次話音裏除了喜悅,還有著不加掩飾的讚賞。
這聲音?玉兒嗖然轉身,眼放金光:“瑾哥哥!怎麼是你?”
“怎麼不是我,你難道不是特意過來迎接我的?”瑾溫柔地道。
玉兒看向瑾,隻見他頭戴盔帽,身披戰甲,腰挎寶劍,腳踩戰靴,一身的英勇之氣。他的臉上笑意不減,劍眉輕揚,薄唇微勾,雙眼正直直地看著她。此刻,他的視線中隻有她!那樣專注的目光,那樣飛揚的神采,怎不令人心蕩神怡?
他麵色沉穩而不失溫柔;雙眸含情卻不失陽剛。他磊落光明的目光中,濃濃的情愫不減他半分的昂揚之色。誰人可以溫柔與威嚴並重?隻能是他!
一向善於隱藏情緒的瑾,臉上卻抑製不住狂烈的喜悅。他如鷹目般銳利的眸子緊緊地鎖住她,眸光裏布滿驚豔和感動。一路上他便在想,如果能在城門口看見她,那該多好!現在終於如願了!
她穿了件粉紅色的紗裙,薄紗下的嬌軀愈發顯得嫵媚,與尋常搗蛋時的她有所不同。平素她是可愛的精靈,而現在她卻是含苞欲放的花兒。她嬌媚的小臉兒不施脂粉,透著一股清新的天然靈氣;細嫩的膚質水靈靈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不點胭脂的小嘴兒潤澤嫣紅,如同嬰兒的肌膚一樣嬌嫩,令他有些蠢蠢欲動。
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可以從她清澈的眸子裏看到縮小的自己,這令他有一種美好的錯覺。他覺得,他和她已然重疊,已然相屬。
當此久別重逢之際,兩人的眼神短暫交彙,各自心裏或許都不平靜吧。
發現瑾目光中的炙熱,玉兒臉上現出尷尬。她今天是怎麼了?怪怪的,居然直勾勾地盯著瑾哥哥猛瞧。她趕緊別過頭,不讓瑾看見她的慌亂。氣氛本就緊張了,玉兒的耳中居然還傳來不遠處百姓的竊竊私語,而且那些話語還都是關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