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莊和五名村離得很近,隔著一片田地,五名村在南,王莊在北。兩個村的小孩都是在不遠處花旗鎮小學上學。沒事抓魚摸蝦經常在這片田地裏碰麵,遇到王壯並不奇怪。
“這是我們殺的狗。”黃玉米站起身,麵對著王壯。
“我知道,但是我看見就是我的。”王壯瞥了瞥一旁的狗皮:“是你們村長家的大狼狗吧,要不要我去告訴他。”
“背後打小報告,算不得英雄好漢。”黃玉米想著村頭說書人的詞語。
“你才是小人。”王壯也聽出黃玉米的意思,伸手推了一把黃玉米的肩膀:“我知道你用刀砍過人,了不起嗎,我可不怕你。”
王壯力氣很大,就連二愣子都不如他,在學校扳手腕他永遠是第一。
如果在幾個月前,黃玉米不是王壯的對手,現在他可不怕,正要試試鐵老頭教的功夫,一伸手搭在王壯的肩膀上,兩個人立即扭在一起,轉了一圈,誰也沒有把誰摔倒。
“鬆手,鬆手。”黃皮皮用力拉扯著兩個人的胳膊:“別傷和氣,大家一起吃還不行嗎。”
“不行,是我們的就不允許他們吃。”黃玉米摸到了王壯的底細,膽子壯了很多,盯著王壯,大聲說道:“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三局兩勝。”
“比就比,我不怕你。”王壯鬆開黃玉米,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就像一對爭鬥的公雞。
“王壯哥,別打了,我們回家吧。”那位大辮子姑娘聲音有點怯怯的,女孩子總是害怕打架。
“小玲,別怕,我不會輸。”王壯揮動粗壯的胳膊,看了那位大辮子姑娘一眼,又轉向黃玉米:“你說吧,怎麼比?”
“首先,我們文鬥,不要武鬥。”黃玉米很認真地學著評書裏的大俠,他最不希望那種扭在一起的打法,那樣自己雖然可以勝也會留下點傷,回去又要被老爹罵。
“什麼文鬥?”王壯習慣用拳頭說話,用身體壓倒對方,直接說道:“你別像個婆婆媽媽的女人,爽快點。”
“第一場,我們比爬樹。”黃玉米指了指水渠邊的兩棵差不多粗細的樹,瞥了一眼王壯:“你來選,第十個樹丫勝。”
“我來這棵。”王壯從水渠裏跳上來,站在一棵樹下。黃玉米來到另一顆樹下,黃皮皮舉著手,大聲數著:“三,二,一。開始。”
兩個人一縱身,手腳麻利地向樹上攀,都是鄉村野孩子,掏鳥經常的事,爬樹當然不陌生。不過,王壯的身體明顯比黃玉米重,動作就沒有黃玉米靈活。結果毫無懸念,黃玉米勝出。兩個人從樹上溜下來,王壯喘著粗氣,看了一眼笑得有點古怪的黃玉米,恍然大悟:“這場不算,你個小王八蛋在學校就是爬樹冠軍。”
“願賭服輸,王壯你比賽之前怎麼不說。”黃玉米瞪著對方,大聲說道:“除非你承認褲襠裏沒有小雞雞,不是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王壯梗了梗脖子:“還有兩場,不許取巧,我先出題。”
“好。”黃玉米一點不示弱。
王壯四處望了望,拿起兩根手腕粗的樹幹,長短一樣,平放在地麵上,兩端找來幾塊修水渠上石橋留下的磚塊墊好,中間懸空。然後看了看黃玉米:“你選一根,用手掌砸斷。”
“這個不行。”黃皮皮還沒有等黃玉米選擇就大聲叫起來:“王壯你的力氣出名的大,硬碰硬當然你贏。”
“憑什麼不行,剛才黃玉米取巧你怎麼不說。”王壯瞪著黃皮皮,舉起湯碗大的拳頭,黃皮皮嚇得向一旁躲了躲。
“就按你說的辦,我選這根。”黃玉米隨意指了指。王壯立即大聲吼叫,揮起手掌向另一根樹枝砸下去,哢嚓一聲,樹幹應聲折斷。看架勢虎虎生威,黃皮皮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擔心地看著黃玉米。
“不錯,我們省得劈木材了。”黃玉米一邊說一邊把王壯劈成兩截的木棍扔進火堆。
“你認輸。”王壯得意地咧嘴笑著,甩了甩有點疼痛的手腕。
“誰說我輸啦。”黃玉米靠近自己選擇的木棍,微微下蹲,手臂揚起,用力下劈。架勢沒有王壯那麼凶猛,但是木棍還是隨著他的手掌落下斷為兩截,幹淨利落。王壯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這樣的結果,不甘心地哼了一聲:“就算平手,最後一場定勝負。”
這話有點耍賴,第一場明明是黃玉米勝利,第三場無論怎麼樣結果黃玉米都不會輸。黃皮皮不服氣地張嘴想反駁,黃玉米擺了擺手,要贏就要讓對方心服口服,評書裏那些大俠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