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紅瓦,院子一角的破磚堆還在,蔥長得綠油油的。辦公室的門還是那樣老舊,一切都沒有什麼改變,花旗鎮派出所和幾個月前黃玉米來的時候沒什麼差別。
有改變的是黃玉米,沒有第一次的驚慌失措和惶恐,反而有心思四處打量。
“什麼事?”
一位二十左右的女警站在辦公室的走道上,瓜子臉可惜有點瘦,皮膚白皙但血色不好,顯得有點虛白,微薄的嘴唇倒是很紅潤,眉毛微微斜插,和不太大的眼睛配合起來顯得有點英氣。
呂星認識,第一次進來審訊自己的就有這個女警,好像叫呂一蓮,對,蓮花的蓮,黃玉米當時還想過真的像一朵蓮花,白色的。
“呂隊長,這小子打架鬥毆,還砸了人家玻璃和家具。”押著黃玉米的民警大聲彙報。
“就是一個孩子,教育教育就行了。”呂一蓮看了一眼黃玉米,聲音很平靜。
“隊長,這小子好像有前科,在勞改農場呆過。”那位民警輕聲提醒:“大王莊的村長報的警,我們要是遲一步非得鬧出人命,當時他握著鐵棍,跟個惡魔似的。”
“交給我吧,今天禮拜天,你們早點回家。”呂一蓮擺了擺手。
審訊室的桌子還是那麼錚亮,暗黑色在亮光下有點刺眼,呂一蓮把光調得暗一點,翻開檔案本,冷冷說道:“姓名。”
“你認識我。”黃玉米看著呂一蓮的頭發,有點微黃,還沒有夏翠蓮的頭發黑亮好看。
“姓名。”呂一蓮加重語氣。
“黃玉米。”
黃玉米微微有點泄氣,無論是誰,無論做過什麼,被別人遺忘總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尤其是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
“年齡。”
“十五。”
“住哪?”
“五名村三組。”
“說說怎麼回事?”
呂一蓮放下筆,抬起頭坐正身體,直視著黃玉米,臉上表情很淡,有點威嚴的意思。
“是這麼回事,王一鳴騙我姐到他家看門戶,然後想糟蹋我姐,被我發現了,我就砸了他家東西,揍了他。”
“詳細點。”呂一蓮輕聲提出要求。
“今天上午,我聽人說姐去大王莊看門戶、、、、、、”
黃玉米很配合地老老實實詳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中間停頓了一下,呂一蓮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這麼說王一鳴有強奸未遂的嫌疑。”呂一蓮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眉頭微蹙。
“是的,強奸未遂。”黃玉米也想起了這個詞。急忙說道:“把他抓了,判個十年八年。”
“檢察院你家開的啊。”看著黃玉米猴急的樣,呂一蓮忍不住笑了笑,清冷如蓮花盛開。
“那你說咋辦,讓壞人逍遙法外。”黃玉米用起了在勞改農場學的術語。
“強奸未遂需要當事人證明的,你姐願意嗎?”
“那不行。”黃玉米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姐還是大姑娘,這種事說出去聲名不是毀了嗎,怎麼找婆家。”
“就知道這樣。”呂一蓮合上檔案本,遺憾地搖了搖頭:“走吧。”
“走?去哪?”黃玉米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結束了。
“回家,還能去哪。”呂一蓮站起身,一邊向外走一邊白了一眼黃玉米:“難道你還想在這裏呆幾天。”
“不不不。”黃玉米大聲叫著,像兔子一樣蹦起來,搶在呂一蓮前麵衝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