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一毛，二毛，五毛，一塊、、、、、、
一堆硬幣夾著著紙幣堆在桌子上，郝冬兒激動得滿臉通紅，眼中布滿淚花，伸手在錢堆上摸了摸。
“數數吧，估計夠了。”黃玉米在一旁大口喝著郝嬸倒的白開水。
黃皮皮吃了幾個蘿卜和肉包的大饅頭，精神了許多，咧嘴對著郝冬兒笑了笑：“我們一起數，看誰數的多。”
“好。”郝冬兒搓了搓手，說了聲開始，兩個人一邊念叨一邊開始飛快數起來，同時還不斷笑著。
看著兩個人頑皮的樣子，黃玉米心中有種很舒服的滋味，自己也說不清，直到好多年後才明白，那是男人的承擔，很累，但是很快樂。
數完，兩個人加起來，一共二百八十三塊五毛七分，郝冬兒的學費書本費和一兩個月的生活費，全部搞定。
“太好啦，我又可以上學啦。”郝冬兒舉起雙手大聲叫喊著，情不自禁地抱了一下黃玉米，然後羞紅著臉跑出房間去告訴大哥郝春，院子裏傳來郝春傻傻的笑聲：“太好啦，太好啦。”
“苦了你們兩孩子了。”郝嬸看著黃玉米和黃皮皮被凍得發紅的臉頰，眼裏流出了淚，為了郝冬兒高興，也為兩個孩子心疼，嘴裏喃喃說道：“你們是真的好人，真的。”
“郝嬸，你說我們是好人。”黃皮皮指著自己的鼻子：“這是第一回聽說，我爹都說我不算東西，還有黃玉米，都說是村裏的禍害。”
“你們還是孩子，別聽那些瞎說，怎麼就禍害了。”郝嬸一臉溫和的笑，作為母親當然很清楚，沒有父母嫌棄自己的孩子，罵也是恨鐵不成鋼。
離開郝冬兒家，黃皮皮一路念叨著，嘰裏呱啦說個沒完。幾乎把一天的經曆有趣地又說了一遍。他原本還抱怨這些錢自己一分也撈不著，現在倒是開心起來，忽然覺得幫助人的感覺真好，當然，如果不這麼累就更好了。
回到家已經是天黑，黃玉米喝了碗粥，倒在床上很快進入夢鄉，夢裏自己又坐在教室裏，麵前擺著嶄新的書，散發著油墨的香味。
正月初五小年過後，新年的熱鬧氣氛減了很多，但黃玉米家卻開始忙碌起來，大姐黃玉婷就要出嫁了。
姑娘出嫁第一件大事就是辦酒席，農村條件簡單，廚師請好，其他的都是自己家張羅，首先用木棍和油布以及草搭了個棚子，用來擺宴席。然後挨家挨戶借來許多八仙桌和板凳，每家的東西上還得用毛筆寫上名字，以免還的時候混淆了。
黃大洋是個殘廢，這一切都是黃玉米忙碌，當然了，黃皮皮和二愣子這兩個死黨是跑不了的，王壯也過來忙了一小會。
最讓村裏人好奇的是，黃玉米這個大家口裏的禍害竟然有兩個小姑娘過來幫忙，一個是郝冬兒，另一個是本村有點傳奇色彩的有錢人家的女兒劉思思。
兩位小姑娘是同學，有說不完的話，一整天都聽到她們的笑聲。尤其郝冬兒，她和黃玉婷是未來的姑嫂關係，黃大洋對她都笑嗬嗬的。
李翠花偷偷地把黃皮皮拉到一旁，低聲問：“皮皮，郝冬兒和玉米什麼時候認識的，好像玩得挺開心。”
“她呀、、、、、、”黃皮皮看著正在和黃玉米一起抬桌子的郝冬兒，剛要說，忽然想起這是他們的秘密，急忙笑了笑：“她是黃玉米的媳婦。”
說完，黃皮皮笑著跑開，李翠花有點摸不著頭腦，媳婦？我這個當媽的怎麼不知道。不過，看這郝冬兒聰明伶俐，做媳婦也不錯，隻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有沒有那個福分。
要說開心，黃皮皮數第一，一整天就圍著劉思思轉，不時在她身上蹭兩下，劉思思隻是瞪著他，拉長聲音：“討厭。”
“我就討厭了。”黃皮皮嬉皮笑臉，趁大家沒注意，還偷偷地在劉思思臉上親了一口，親得小姑娘一臉紅霞。
中午吃飯的時候，幾個人坐一桌，黃皮皮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在下麵摸了摸劉思思的屁股，恰好被黃玉米發現，黃玉米用筷子在黃皮皮腦袋上敲了一下：“你老實點。”
劉思思的臉瞬間紅到耳朵後麵，低著頭吃飯，黃皮皮則很不要臉地笑著：“我挺老實的呀。”
“是啊，他挺好的。”不知道原因的郝冬兒好奇地看了看黃玉米和黃皮皮，然後問劉思思：“你說是不是。”
“是，是。”劉思思更加害羞，含糊說著，整個臉差點埋到飯碗裏。
黃玉米和黃皮皮笑得更厲害，前仰後合，郝冬兒瞪了他們一眼：“莫名其妙。”
傍晚時分，和黃大洋有禮尚往來的人紛紛過來出禮，黃玉米收錢，郝冬兒端坐在桌子邊，一字一板地把每個人的名字都記錄在本子上，人長得秀氣，字寫得工整，石蓮花好奇地看著她：“吆，這麼漂亮的姑娘，誰家的，怎麼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