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沒有開燈，一片昏暗，最前麵的錄像機在播放著一部古裝戲，打得熱火朝天。兩個人進門站了一會才適應。
長形的房間很狹窄，一排四個座位，有七八排，前麵桌子上放著錄像機，還有一張小桌子放著錄像帶和一些酒瓶等雜物，空氣中 充滿刺鼻的煙味，還有淡淡的酒味和冷菜的味道。
大白天客人不多，十幾個。見到秦香明顯有點詫異，望過來的目光帶著一種特殊的光芒，在暗處看起來感覺就像村長家原來的大狼狗。
“我們出去吧。”黃玉米拉了一下秦香的胳膊，他直覺有點擔心。
“怕什麼。”黃玉米的膽怯反而讓秦香更得意，擺了擺手：“坐下吧。”
兩個人在中間的位置並肩落座，看了一會，錄像還挺好看，也很正常，兩個人慢慢放鬆下來，低聲議論幾句。
一位年輕人走到前麵，換了一盤錄像帶，黃玉米立即感覺氣氛有點異樣，想起身離開，見秦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好繼續呆著。
果然，這一盤錄像和剛才的不一樣，一段古裝戲之後，忽然出現一男一女追逐的畫麵，然後男子把女子壓倒在草地上，開始親吻，脫衣服，漸漸兩個一絲不掛，許多特寫鏡頭讓人血脈噴張。
如果身邊換一個人，隨便黃皮皮還是二愣子，黃玉米會心安理得看下去，而且期待更精彩，可身邊坐著一位姑娘，他不但沒有任何激情，反而如坐針氈。
秦香看著畫麵，一開始硬撐著，撐了不到五分鍾，終於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向外走，走到門邊拉了一下把手，門鎖著。她立即轉身大喊：“開門，我要出去。”
“不好意思，中途不許離場。”一個聲音在後排響起，慢條斯理地說道：“必須看完，是你自己非要進來的。”
黃色小電影是屬於犯法的事情，害怕報警之類的，中途不準離場也說得通，但總有特殊吧。黃玉米迅速找了個理由：“不好意思，行個方便吧，她要上廁所。”
剛才來的時候，黃玉米看到廁所在外麵院子的拐角，人有三急，總不至於不讓人撒尿吧，尤其是一位姑娘。
“不行，這是規矩。”對方回答很生硬，停頓了一下，聲音有點猥瑣：“可以就地解決，我給你提供個塑料盤，放心，我們不偷看，都是正人君子。”
話音剛完，響起一陣哄笑聲，同樣很猥瑣。
“再不開門我可就要砸了。”秦香大聲嚷起來，有點焦急。
“有本事你就砸，我的門可是有價錢的，你賠不起。”
“大哥，賠不起就讓她陪你睡。”另一個聲音響起來，黃玉米記得原來是在門口的其中一位。
“這個我覺得可以。”那位大哥哈哈笑起來，笑得很得意。
這群人明顯是在拿秦香開心，糾纏沒什麼意義。黃玉米把心一橫，拿起牆角的一根台球杆，用力在錄像機上敲了敲，大聲吼道：“開門。”
“你小子敢和我耍橫。”燈光忽然亮起來，幾個人從後排氣勢洶洶走過來，領頭的二十四五歲，頭發剃得隻留下一溜，染成紅色，黃玉米記得有人說過，這叫公雞頭。
對方的氣勢也像一隻公雞，瞪著眼，撇著嘴，五官都有點扭曲：“告訴你們，在這條街沒有人不知道我華三的。”
“你想怎麼樣？”黃玉米握著台球杆，盯著華三。
“怎麼樣？”華三瞥著秦香：“這丫頭讓我親親，高興了放你們走。”
“放屁。”秦香紅著臉，惱羞成怒，走到錄像機前，一把拉掉電線，大聲說道：“這個交到派出所，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華三沒料到秦香會來這一手，愣了一下，旋即吼起來：“媽的，給我上，今天我讓你們看看直播，把這丫頭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看熱鬧的人激動起來，在一旁跟著嚷嚷，在這種環境的刺激下，無所謂好壞，人性都會變得低下。
華三旁邊的三個人一起圍過來，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在他們眼裏黃玉米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而秦香一身學生裝來這裏，就地正法也沒什麼要緊。
秦香感覺到了危險，抓起一個酒瓶向幾個人扔過去，空間狹窄，幾個人不好躲閃，砸在一位塌鼻子的年輕人身上，塌鼻子惱怒地拿起一根擀麵杖粗的木棍，向著秦香掄過來。
黃玉米上前一步，張開雙臂護住秦香，棍砸在他身上，哢嚓一聲斷為兩截。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黃玉米緩緩轉身瞪著塌鼻子，一臉憤怒，這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練過，會出人命的，至少會落個傷殘。
塌鼻子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對著黃玉米冒著火的目光微微退後一點，黃玉米拿起一個酒瓶，大聲吼道：“來呀，有本事再來。老子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