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黃玉米站到道路中間,伸手攔住那位婦女,看著她的眼睛。
對方似乎沒料到呂星會從路邊忽然蹦出來,靜靜看著黃玉米,愣了一下,聲音很低:“你幹什麼?”
黃玉米沒有回答,繼續看著對方的眼睛,反問一句:“你在這幹什麼,走來走去。”
“串門走親戚不行嗎。”對方絲毫不緊張,低聲回答。
黃玉米聽出聲音有點假,明顯是裝的,這讓他更加懷疑,看身材和眼神不是村子裏的,眼神還有點躲閃,一定有鬼。
“走這裏就不行,說,你是誰,想幹嘛。”黃玉米加重語氣。
“你是攔路搶劫?”對方也不示弱。
“搶你怎麼啦,反正不說清楚別走。”黃玉米瞪著眼,擺出蠻橫的姿態。揮了揮手,示意黃皮皮從後麵過來。
那個人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低聲笑起來,笑聲沒有刻意作假,黃玉米覺得很熟悉,急忙又擺手示意黃皮皮站在原地別動。
女子抬手把臉上圍著的三角巾微微下拉,然後又蓋上臉頰。黃玉米一臉驚訝,低聲驚呼:“呂隊長。”
“噓。”呂一蓮豎起手指搖了搖,指了指路邊黃玉米剛才躲藏的大樹。
兩個人來到樹後麵,黃玉米並沒有讓黃皮皮過來,低聲問呂一蓮在這是不是有任務,警察喬裝改扮當然不是鬧著玩。
“大年初一在我那看到的那個人,叫餘輝,記得嗎?”
“記得。”黃玉米對那個人印象還挺深,主要是他嫌棄自己和黃皮皮,這樣的人黃玉米一向記著,有機會就會把那種鄙視還回去。
“他經常來這裏。”呂一蓮指了指劉家的院子。
“這個、、、、、、我也知道。”黃玉米吞吞吐吐,他是聽黃皮皮說的,呂一蓮的男朋友和劉巧巧關係不一般,這種事黃玉米覺得還是假裝糊塗比較好。
“今天晚上如果來,我想知道一些事。”呂一蓮思索著,好像還沒有想好怎麼行動。
“這種事交給我就好了。”黃玉米自告奮勇,為警察做事當然很自豪。
“行,不過你要小心點。”呂一蓮想了想,拿出一個小東西,一邊示範一邊告訴黃玉米:“這是微型照相機,快門聲極其微小,你到時候拍下他們做什麼就行。”
微型照相機抓在手裏,黃玉米忽然有一種使命感,這可是電影裏地下黨才使用的東西,交給自己就是一種絕對信任,而讓呂一蓮信任又很值得自豪。黃玉米差點要忍不住敬個軍禮。
一時激動,黃玉米竟然連呂一蓮接下來的交代都沒有聽清楚,隻是接連點頭。直到呂一蓮快步走遠才有點清醒過來。
黃皮皮靠近,好奇地問:“是誰?和你說什麼?”
“你別多問。”黃玉米擺手,接著說道:“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行。”黃皮皮一副無條件服從的樣子。
整個下午,黃皮皮就坐在劉思思家院門對麵不遠處的一個草堆旁邊,手裏拿著一本小說,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路過的村裏人覺得有點意外,但也沒多問。黃皮皮和黃玉米是村裏兩個出名的邪頭,上房掏鳥窩,下河摸魚,彈弓打人家玻璃窗,偷吃人家的狗等等。他們做什麼都不奇怪。
春天下午的陽光實在催眠,依著軟軟的麥草,黃皮皮不到一個小時就打起哈欠,睡意昏沉。
黃皮皮對武俠小說的愛好遠遠不如黃玉米和秦香,但黃玉米說可以提神。黃皮皮看了一會,非但沒有提神,反而腦袋更暈。
幸好,黃玉米還有個法寶,那就是一本小冊子,上麵都是春宮圖,黃皮皮就夾在武俠小說裏觀看。這個確實很提神,讓他幾個小時都在興奮中。
當然,黃皮皮不是閑得無聊讀讀書,他的任務是監視劉家的動靜,眼睛的餘光幾乎沒有離開過劉家的大門。
一輛轎車進進出出好幾次,可惜黑黑的玻璃看不清裏麵坐著什麼人,隻有一次玻璃窗放下一點,看見那個叫餘輝的,還有劉思思的老爹,兩個人望了望這邊,黃皮皮被嚇得一哆嗦。
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是在村裏,這開轎車的可不簡單,何況還有劉思思的老爹,直覺讓他膽怯。
膽怯歸膽怯,黃皮皮還是死守著陣地,黃玉米的交代他不敢馬虎。
最後一次轎車進去就沒有出來,一直到天邊晚霞褪盡。黃玉米遠遠走過來,遞給黃皮皮幾個自己家包的大包子,一個隨身帶的軍用水壺,裏麵是溫水。
黃皮皮大口吃著包子喝著水,很快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望了一眼劉家的院牆:“現在進去嗎?”
“天還沒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