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師,謝大師。”麻奶和雞婆婆不斷磕頭。
人群中,幾位平時受到虐待的小媳婦擠在一起,臉色複雜地觀看者。連玉華的臉色有點蒼白,手中攙著女兒小玲,看了看嗑著頭的麻奶,又看了看黃玉米,眉頭微微皺起來。
“回去給你們媳婦洗腳半年,可以做到嗎?”大師聲音平緩,帶著一種震動心神的滋味。
“可以,可以。”兩個人急忙回答。
“接下來,我要為你們祛除惡鬼。”離大師活動一下手臂:“你們兩紮個草人過來。”
紮草人,在鄉下是個簡單的活,平時田裏種子剛種下,或者菜園子裏嚇唬麻雀,都是紮的草人。
有人拿來稻草和小木棍,麻奶和雞婆婆一起動手,先用木棍紮個十字架,然後披上草,簡易形成人體的四肢和頭部。
大師遞給李如燕一件很小的黃色衣服,李如燕立即給草人穿上。
草人插在地麵上,離大師站起身,拿起桃木劍,嘴裏念念有詞,圍著草人轉動幾圈,所有目光都尾隨著他,院子裏變得一陣靜寂。
忽然,離大師一劍向稻草人刺過去,刺了個對穿。撥出桃木劍,卻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的現象。離大師讚歎一聲,太厲害。
麻奶和雞婆婆站起身在一旁緊張地觀看著,聽到大師的讚歎,差點一下子癱倒。
夏翠蓮在井裏打上許多水,倒進一個圓形大木桶裏,把一條毛巾放水裏洗一下,遞給離大師,離大師擦了擦桃木劍。
接著,大師再次圍著稻草人轉動幾圈,嘴裏一邊念叨一邊揮劍刺出,這次拔出劍後立即引起一陣嘩然,劍上和稻草人身上的傷口處竟然有斑斑血跡。
“讓惡鬼回水裏去。”大師大聲叫著。
黃玉米立即把稻草人放進大木桶,清澈的水飄起一縷縷血紅,而且越來越紅,漸漸變得發紫。
血,是一種刺激神經相當厲害的東西,一大桶血水更是觸目驚心。所有人立即變得虔誠起來,爭先恐後地要求大師指點迷津。
可惜,名額隻有四個,黃玉米隻是讓昨晚被剃頭的 幾家和大師接觸一下,大師揮了揮手,就算到此為止。
沒有人敢糾纏,紛紛依依不舍地散去,那幾家人臨別時還沒有忘記對黃玉米千恩萬謝。
鬼剃頭的事情以神秘的離大師收場,那一年起,五名村再也沒有過分虐待媳婦的事情發生,幾位惡婆婆倒是和媳婦相處得越來越好。
石蓮花得到的秘方也很管用,很多年過去,五名村的媳婦們總是那麼俊俏迷人,肌膚滑嫩白皙。
那天晚上,有村裏人不死心,希望得到大師的額外指點,在夏家的院子外守了一夜,隻看到黃玉米等一群年輕人有說有笑地出去抓黃鱔,並沒有見到那位大師。第二天許多人偷偷問夏天,夏天說離大師是進入房間後就不見了,讓事情更加神秘。
夜幕下,村頭小橋邊,黃玉米等人輕聲說笑著,黃玉米對著身邊的兩位瘦高個年輕人笑著表示感謝:“沒你們兄弟兩,這出戲還真不好演。”
“你客氣了,別忘了我們是拜把子兄弟,下次有事吩咐一聲就行。”其中一個人笑著拍了拍黃玉米的肩膀。
“隻是,別再讓我們兩吃饅頭了,一個人十個,差點撐死。”另一個人在一旁低聲抱怨,引起一陣笑聲。
馬方辛,馬方義,那次吃村長家大狼狗時候拜把子兄弟,兩個人上學,又不是一個村,很少來往。剛好和村裏人不熟悉,黃玉米的計劃裏首先就想到他們兩。
化妝成道士很容易,粘個胡須,來個假發,換一身長袍。但要想鎮住其他人就比較難。兄弟兩是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吃饅頭的時候,換個人就行,沒有人會懷疑有兩個離大師。
“這餿主意不錯,挺好玩的。”李如燕在一旁開心地笑著。
“怎麼叫餿主意,我可是做好事。”黃玉米輕輕哼了一聲。
馬方義伸手把黃玉米拽到一旁,打斷兩個人的爭論,低聲說道:“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在夏翠蓮家不好說。”
“什麼事?”黃玉米聽出馬方義語氣有點沉重,急忙問。
“王毅你知道吧。”馬方義問了一句。
“直接說。”黃玉米立即知道馬方義了解了夏翠蓮和王毅的事情,這種事本來就不會瞞得太久。
“聽說王毅要定親了。”馬方義略微停頓,補充了一下:“不過我也不確定,或許是別人瞎說。”
後麵補充的話明顯是臨時的安慰,黃玉米心中微微一沉,隨口答應:“我知道了。”
這件事,他也隻能知道而已,根本無法向夏翠蓮開口。夏翠蓮對王毅那麼死心塌地,說了也未必相信,一旦她找王毅責問,鬧出事情來可難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