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條件比花旗鎮要好得多，至少沒有蚊子，床鋪也很幹淨，躺在上麵，李如燕覺得比自己家還舒服。
已經是夜裏，等待明天處理，也不是大不了的案子，在公安幹警看來就是幾個農村人一時衝動而已。幾個人幹脆關在一起。
床鋪隻有兩張，黃皮皮二愣子和張虎就委屈地擠在一張床上。不過，嚴格說委屈是二愣子和張虎，黃皮皮胖胖的身體占了半個床。
“黃玉米在哪？”夏翠蓮和李如燕躺在一張床上，看著天花板，再次擔心地問。
“放心吧，明天一早就會回到招待所。”李如燕的回答還是一模一樣，絕對不吐露半個字。
“你確定？”黃皮皮也大聲問。
“是的。”李如燕的回答斬釘截鐵。因為黃玉米現在就身處招待所，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脫身。
翻了個身，李如燕決定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她相信黃玉米和自己一樣不是個拖泥帶水依靠別人的人，一定會有自己的辦法脫身。
縣裏的辦事速度就是快，還沒有等到上班，天剛蒙蒙亮，幾個人就被叫出去錄口供，當然，這裏的主角是李如燕，昨晚隻有她一個人出手，而且傷了人。
“姓名。”
“李如燕。”
“年齡。”
“十七。”
、、、、、
一連串問下來，李如燕回答很快，這也用不著考慮。隻是事情的過程說得有點亂，她不確定那兩個人對夏翠蓮做了什麼。
“你既然打贏了，為什麼還傷人？”
問話的是一位二十出頭，國字臉的小夥子，端正的大蓋帽顯得很幹練，濃眉大眼，隻是板著臉顯得有點淩厲。
“對女人動手，就應該讓他們長長記性。”李如燕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忘記了問夏翠蓮具體情況，而且夏翠蓮靦腆，也不願意提起那種尷尬的事，但有一點可以確信，一定是動了手的。調戲女人首先是動手動腳，廢了手很正常。
“你這算什麼。”國字臉的年輕人大聲說道：“行俠仗義，替天行道嗎。”
“是。”李如燕回答還是斬釘截鐵，這本來就是她的夢想之一。
“你、、、、、、”年輕人噎了一下，他責問沒想到被對方直接肯定，而且看小姑娘的臉上還充滿自豪。
“齊隊長，喝水。”旁邊做記錄的女警把茶杯推到國字臉麵前。
“這位是我們刑警隊的隊長齊玉江，我是隊員肖鈺。”年輕女警微笑著，露出兩個酒窩，倒是挺溫和，聲音也很輕柔：“我知道你，這兩天縣體育館的事情傳得很廣，都說你是體育的奇才，很多人成為你的崇拜者。”
“她就是那個打破幾項記錄的小丫頭？”齊玉江顯然很意外，端著茶杯的手僵了一下。
“我已經十七啦。”李如燕最不願意被人說小丫頭，挺了挺腰，可惜胸部實在不顯眼。
“你一大早剛回來就急著提審，沒來得及向你介紹。”肖鈺輕聲解釋。
“還不是我那不爭氣的表弟。”齊玉江欲言又止，搖了搖頭。然後正了正臉色，看著李如燕：“他們調戲婦女，會有法律製裁，也輪不到你動手傷人，你也是犯罪。”
“法律製裁？”李如燕瞪著齊玉江的臉，哼了一聲：“他們調戲婦女的時候，你跑哪裏去了，法律製裁在哪，我製止了犯罪，倒是成了犯罪行為，還有沒有天理。”
“現在談事實，不談什麼天理。”齊玉江擺了擺手。
“你連天理都不在乎，我還和你說什麼，說我犯罪我願意，你槍斃我好啦。”
李如燕一臉大義凜然，既然你是個不講天理的人，也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懶得和你理論。
齊玉江有點啼笑皆非，一個小姑娘和自己在案件上說天理良心，還真不知道如何反駁，也不想牽扯太遠。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道：“嚴肅點，我現在再問你一些事實，至於那些人犯罪，會給與製裁的。”
“嚷什麼嚷，別認為我們鄉下人不知道。”李如燕對著齊玉江也大聲叫起來：“這些事我見多了，那些人調戲婦女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抓起來就放，你也沒有把他們怎麼樣，還不是和你們有關係，你和他們一樣，算是同謀，同謀知道嗎。”
“我怎麼就同謀了。”齊玉江一拍桌子，猛然站起來，激動得滿臉通紅。
做刑警這麼久，一向都是自己給別人扣帽子嚇唬，第一次被審問對象扣上個大帽子，而且是同謀，調戲婦女的同謀。看李如燕一臉不屑和鄙視，就像看到他真的在調戲婦女，讓他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憤怒。
“你先下去吧。”肖鈺向李如燕揮了揮手。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案件，沒有看押戴手銬，外麵有人盯著，李如燕自己回關押的房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