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窯,在平原地帶很多鄉鎮都會有一兩座,結構簡單,一般是十幾個門。
泥土製成磚坯,放進窯裏的走道,然後把門封上,從上麵的一些洞中加入碳,燒製幾十個小時後,冷卻就成為磚頭或瓦。
李如燕這個村的土窯隻有七八個門,屬於更加簡易,生產的產品質量可能要次一點,加上這種土窯大量開采附近的農田,造成的損失是長期的,漸漸被國家禁止。
眼前的土窯破敗的程度顯然已經是有幾個年頭。四周被開采過的地方很低窪,成為水塘,飄著一層浮萍。
夏日午後炙熱的陽光下,浮萍倒是多了一點清涼的綠意。
通向土窯門口的小道在一些浮萍之間,很窄,黃玉米小心地走過去,靠近窯門,看得更明顯,有種隨時全部撲下來的感覺。
“這個不會塌了吧。”黃玉米仰臉看著整個像小土堆的玩意,隨口說著自己的擔心。
“放心吧,我經常來乘涼。”花蓮領先走進去,一邊走一邊說著:“就算塌了,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
有美女陪著一起死,似乎不好再說什麼,黃玉米隻能跟著走進去。
裏麵確實很涼快,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透心的清涼,風從不同的門吹進來,在走道上回旋,更添幾分愜意。
窯本身就是泥土製成,上麵很厚,泥土是天然的隔熱物,以前農村泥做的房屋冬暖夏涼,也是有一定實用性,在沒有空調冰箱的年代,起到一定的作用。
“這裏我們夏天幹活覺得熱的時候經常來,有時候還會帶著涼席過來睡午覺。”花蓮一邊沿著走道隨意走著一邊說。
“我夏天乘涼喜歡在村頭的大樹上,那裏有很多枝椏,躺在上麵像小床,樹葉很密遮住陽光,很涼快。”
黃玉米從眼前的這種清涼,很快聯想到那棵大樹,還有可以和夏天的這種清涼相提並論的就是村頭小河的河水。
兩個人隨意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僅僅隔著一條小河,童年的話題自然很多,不停說著,偶爾還輕聲笑。
當然,兩個人來這裏不是為了回憶童年往事,他們都是剛剛青春年少,離感歎人生感懷昨天的年齡還很遙遠。說一下細碎的事情,完全是下意識在拉近一點心理距離。
還有,兩個人都在回避眼下將要發生的事,雖然知道不可避免,也沒有想過避免,心理上還是有一點點微妙的尷尬。在拖延著也在期待著。
男人和女人,每個人的心理都不一樣,相互之間發生故事絕對沒有相同,有的浪漫,有的粗暴,有的狂野,有的細膩,有的溫存。
現在,一段故事在這個夏天即將上演,他們屬於哪一類,沒有人說得清。
窯裏麵的走道是循環的,但很快他們走到了一個盡頭,走道中間有許多沒有運走的磚頭,看形狀是殘次品,碼放在那裏,一直到頂部,把路道堵得嚴嚴實實。
看著那些磚頭,花蓮站立下來,有點意外,也有點慶幸,終於無路可走,不得不回到正題。
“到頭了,我們往回走?”黃玉米還希望再走走,聊聊天。
“就這吧。”花蓮轉身麵對黃玉米:“這是老天爺的安排。”
黃玉米眯了眯眼,微微笑了笑,老天爺個屁,花蓮經常來,這堆磚頭應該早就知道,要麼就是不久前剛剛碼起來。
“你笑什麼?”花蓮看著黃玉米壞壞的笑,瞪了瞪眼。
“我笑老天爺的安排。”黃玉米上下打量著花蓮,目光變得有點異樣。
“討厭。”花蓮被黃玉米看得一臉羞紅,微微低頭。
雖然她有心理準備,可黃玉米的目光很奇怪,掃過一個地方就像被撫摸一樣,花蓮竟然有點赤裸的感覺,下意識想避開,又很舍不得,心跳立即加快。
“既然你討厭我,那我還是離開吧。”黃玉米一邊說著一邊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