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華的離開在五名村成為一個迷。
鄉下夫妻吵架很常見,女人的手段厲害一點也逃不過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有就是回娘家或到親戚朋友家躲避一下。然後娘家上門向男人討公道,男人再認個錯低個頭。
至多也就三五天,夫妻兩就會和好如初,風平浪靜繼續過日子。
連玉華娘家原本很窮,馬富貴的老媽花了很多錢才把連玉華娶回來,也由於這種這種關係,連玉華每次被馬富貴打罵都會忍著,不願意回娘家哭訴。
就連離家出走都很少,就算有,連玉華也隻是到附近溜達一圈就回來。
這一次卻是一去不複返,馬富貴幾乎把十裏八鄉和連玉華有聯係的人翻了個底朝天,連玉華還是杳無音訊。
一個家庭沒了女人,裏裏外外立即變得有點亂,女兒小玲一直跟著連玉華長大,整天哭著喊著叫媽媽,叫得馬富貴煩躁不安,忍無可忍,把她打了一次,小孩才膽怯地跟著奶奶。
麻奶平時還是連玉華伺候著,照顧小孩的功夫也不行,小玲經常衣衫不整,可憐巴巴出現在大家麵前,黃玉米實在看不下去,就讓劉秀經常幫她洗洗擦擦,一來二去,小玲成了黃玉米家的常客。
小玲很乖巧,黃玉芳倒是很喜歡她,閑著就逗孩子玩,臉上的憂愁少了很多,黃玉米家不時會傳出一陣孩子的笑聲,有時候還伴著黃大洋帶著慈愛的笑聲。
歡笑之餘,黃大洋和李翠花也會看著黃玉米和劉秀,感慨什麼時候自己也會有小玲這樣活潑可愛的孫女和孫子。
每次遇到這種時刻,黃玉米都會借口躲開。
農村靠田地吃飯,女人雖然走了,田地還是要種,眼看著到了水稻插秧的時候。但馬富貴整天喝酒,就連田都沒有整。
黃玉米和夏玉貴特意找了一次馬富貴,馬富貴當時喝得爛醉如泥,躺在院子裏,叫了幾聲,一點反應都沒有,黃玉米幹脆打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去。
馬富貴一激靈醒來,看到黃玉米,坐在地麵上大聲嚷起來:“你來幹什麼,我不想看到你,滾,滾,要不是你連玉華也不會走。”
“你自己老婆留不住跑了,關我屁事。”黃玉米大聲嚷著:“要不是看小玲可憐,我才懶得管你。你不吃飯小玲還要吃。”
“小玲我也不管,誰知道是不是連玉華跟哪個野男人養的。”馬富貴用力擺著手,斜眼醉醺醺望著黃玉米:“就是你們,就是連玉華的那些野男人,讓她每次都嫌我床上沒本事,害得我都X不起來。”
“王八蛋,你們這些王八蛋。”馬富貴用拳頭用力捶著地麵,大聲叫著。
“馬富貴,說這些話,你還知不知道丟人。”夏玉貴聲音嚴厲。
“我的臉都讓連玉華丟盡了。”馬富貴聲音連哭帶嚎:“她一定是跟哪個野男人跑了。”
“別他媽盡瞎想,明天下地幹活,知道嗎。”夏玉貴氣惱的踢了一腳馬富貴,大聲提醒。
“知道,知道。”馬富貴連聲答應。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看見馬富貴背著一個包離開了五名村,據他自己說是出去打工。
馬富貴去年就在外打工,今年遲遲沒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守住連玉華,沒想到他不僅沒守住,還把人打得一去無蹤影。
連玉華不在,馬富貴也覺得沒意思,讓他下地幹活,絕對不行,那從來都是連玉華的事。
連玉華不在,他自然也沒有留在村裏的必要,還是老老實實打工去。
馬富貴也不是全無優點,他的嘴很能說,這一去就是幾年沒回來,居然混得很成功,在以後的歲月裏和連玉華的故事還在繼續。
當然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眼下連玉華家隻有麻奶和小玲,一老一小,田地根本種不了。黃玉米尋思著先幫著他家把水稻種上再說。
水稻插秧可不是一個人幹的活,好在黃玉米的號召力還可以,立即把種蘑菇的人聚集起來,二愣子黃玉米等男人運秧苗,石蓮花林姍姍錢惠等女人負責插秧。
夏日的藍天下,整理過的田塊有一小層水,一眼望去就像平靜的湖麵,許多人彎著腰,雙手快速配合著插秧,一邊插一邊後退,一個人一攏六行,很快,光滑的湖麵上就浮起一片綠意。
“大家加油,中午吃好的,劉秀在家已經做飯。”看著到了中天的日頭,黃玉米一邊擦汗一邊大聲叫著。
“黃玉米,為了連玉華家這塊田,你還真賣力。”石蓮花直了直腰“你是不是真的和連玉華有一腿。”
“有你個大頭鬼。”黃玉米笑著大聲說道:“你家要是有困難,我也一樣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