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李如燕貼近黃玉米，神情微微有點緊張。
“九成是他。”黃玉米低聲說道：“買賣婦女也是犯法的，我在勞改農場學過這個相關的法律。”
“我們是不是要退回去。”李如燕蹙著眉，一臉擔憂。
“現在退，會有人懷疑，走一步是一步吧。”
黃玉米思索著，眼睛再次向剛才那夥人掃視了一下。沒有看到齊玉江的身影，或許是看錯了也說不定。
正在疑惑的時候，友好旅館的門打開，所有人都一起湧進去。
黃玉米看了一下，大概分為四撥，除了自己這邊人是四個，其他都是六到十個人，都有一個領頭的，他們顯然很熟悉，王歪嘴不斷和他們打著招呼。
黃玉米走在最後，進院門立即掃視一眼，院子很寬敞，還有花壇和一小片竹子，倒是有點詩情畫意。兩邊是兩溜平房，正對著的三層樓已經老舊，但可以看出在這一片曾經輝煌過的痕跡，很氣派，牆上有一個牌子，好像是什麼委員會。
這裏應該原來是個機關單位，後來才改為旅館。
能夠掌握這樣的院子，說明主人的實力也不錯，至少和政府有那麼一點關係。
兩邊平房的挑簷下，有許多年輕人在下棋打牌，似乎很悠閑，目光卻警惕地看著黃玉米等人。
進入三層小樓，是一間很大的客廳，沒有旅館那種迎接客人的吧台之類的東西，很顯然，這個旅館招牌也就是幌子。
客廳中間顯眼位置的沙發上坐著三個人，都是四五十歲，中間一位胖胖白淨看起來有點斯文。阮紅梅輕聲介紹，叫吳林輝，這裏房子的主人，據說是搞房地產的。
右邊一位光著頭滿臉橫肉的叫紀雲，買媳婦的事情歸他管，左邊一位光著膀子，身上紋著一條青龍的叫馬虎，他可不馬虎，附近一帶都是他罩著。據說他的勢力在整個宜陽縣城北城區最大，保護費都是他收。
“各位，來這裏是幹什麼的，我們心知肚明。”紀雲首先說話，掃視一眼客廳裏的人：“我這人眼裏可容不得沙子，希望大家老老實實做交易，尤其是不要把條子惹進來，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紀老大說笑了，我們怎麼會惹條子，那不是自掘墳墓嗎。”王歪嘴和紀雲很熟似的，嗬嗬笑著。
“量你也不敢。”紀雲哼了一聲，並沒有給王歪嘴好臉色：“我是說其他人，據我的人得來的消息，有條子混進來。”
說著，紀雲的目光一個個掃視過去，被看到的人立即緊張地抖了抖。
這些人基本都是鄉下來買媳婦的，根本沒有見過大世麵，立即就被紀雲殺氣騰騰的氣勢鎮住了。
隻有黃玉米和李如燕比較鎮定，目光移向一旁，不和紀雲接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紀雲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這姐弟是我帶來的。”阮紅梅輕聲解釋。
紀雲微微點頭，對阮紅梅好像很放心。目光轉向別的地方，又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疑點，眉頭皺起來，悶聲說道：“你們自己檢查一下，有可疑的人沒有，另外，有誰臨時離開的嗎？”
那些人相互看了看，一個瘦高個男人張望四周，然後說道：“我們臨時增加的一個人，剛才在門外還在，忽然離開了。”
“知道底細嗎？”紀雲的眼睛盯著瘦高個。
“不知道，但是是西瓜介紹的。”瘦高個小心地回答。
黃玉米記得在門外自己懷疑是齊玉江的那個人好像就是瘦高個隊伍中的，心中的不安立即又多了一些。
買賣婦女被警察盯上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黃玉米感覺就像走夜路，身後跟著一頭狼。
但是，現在退出更不可能，隻能硬著頭皮走一步再說。
“西瓜那個王八蛋去哪了，怎麼沒有來。”紀雲低聲吼著。
“他臨時下車，出了點事。”有個人回答，眼睛瞄著李如燕這邊，黃玉米記得是和那個光頭一起在大巴車上的，不是一夥也是認識。
西瓜自然指的是那個光頭，外號。
偷竊被人教訓，也不是件光彩的事，西瓜的同伴似乎也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車上的情形。
“紀老大，別急。”馬虎在一旁插言，聲音有點嘶啞：“西瓜是我的人，不會招惹條子的。等他來了我給你個交代。”
“但願他不會，不然我他媽剁了他。”紀雲用了拍了一下茶幾，把果盤裏的兩個蘋果震得滾到地麵上。
大廳裏的許多人嚇得哆嗦了一下，氣氛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