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見到陳方的容貌之後,裴覺知道自己找到了那個人。
裴覺命不好,自幼喪父,母親不堪重負,在他四五歲的時候跟著一個吟遊詩人跑了,若不是鄰家趙叔好心收留了他,現在不知道他會在哪。
那一日,也就是他進入朱方學院的日子,發生了一件事,也為他和陳方之間搭建了一個聯係。
那日,江家大少江越縱騎在臨鳳城飛奔,趙叔受其殃及,若不是一個少年出手,恐怕趙叔定會重傷。
當日得知這個消息,裴覺心裏又害怕又慶幸。
害怕的是趙叔有個萬一,慶幸的是有人出手相助。
當然除此之外,對江越的深惡痛疾肯定是有的。
進入了朱方學院,他一直打聽那個恩人的消息,救了趙叔,就相當於救了他自己。
朱方學院四處打聽,最後終於得知是一個叫做陳方的學子救了趙叔,亦在那一日江家師者欺辱陳方的時候見到了陳方的真人。
不過那一日他選擇了退縮。
他有趙叔,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包袱,所以他不能快意風流,不能選擇詩和遠方。
而今日,再次相似的事發生在他眼前,他又該如何抉擇?
“李哥,可不可以放過他,謀財不害命呀,那可是一條命呀。”
最終他還是決定努力一小會,跑到了李兆麵前,勸說道。
隻要說服了李兆,方行建不算什麼。
聽到裴覺的話,李兆神色不滿,而一邊的方行建見到這個沉默寡言的裴覺竟然為陳方說話,頓時怒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走到裴覺麵前,俯視螻蟻一般。
“一條命怎麼了,得罪我就要付出代價!……怎麼?難道你也想得罪我?”
威脅之意不溢於言表。
裴覺聽後,又怒又氣。
“方行建,師者在進入須彌小世界之前就說過,在須彌小世界,嚴禁同門廝殺。”
方行建一聽,嘴角勾勒出一個邪魅的笑意,對裴覺說道:“你還是年紀小啊,裴覺,師者說不能廝殺,但是也沒有說不能下毒,下毒算是在須彌小世界裏廝殺嗎?”
確實,師者所說的禁止廝殺,隻是表麵上的規則。任何一個世界一個組織,都有其隱藏的潛規則。
裴覺臉色漲紅,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潛規則,隻是他希望可以借師者的名頭打壓一下方行建,使其收斂些許,可是顯然沒有用。
“你……”
見到裴覺臉色漲紅,方行建覺得好笑,擺擺手,示意裴覺離開。
可是裴覺即便害怕,瘦弱的身影一直擋在方行建的前麵。
方行建生氣了:“你讓開。”
裴覺不答應,瘦弱的身軀,擋在方行建的前麵,冷冷哼了一聲。
見裴覺如此行徑,方行建大笑,眼角閃過一絲冷芒:“怎麼,想攔我?”
“方行建,想加害他,先過我這一關!”
咬咬牙,裴覺最終選擇了挺身而出,自己已經退縮過一次,這次,怎麼可以再次退縮。
餘光中看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他仿佛見到了趙哥兒,那個小時候一直保護他的身影,直到五年前,他去了龍佑軍,裴覺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嗬嗬,你竟然有膽子攔我,真是人不可貌相。”方行建臉上露出殘忍的笑,繼而把目光放在李兆身上,語氣變得恭敬起來,“李哥,裴覺挑釁我,還希望李哥容我教訓他一番。”
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道理方行建懂,裴覺再弱,也是依托於李兆,所以方行建先爭取他的意見。
李兆此刻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見方行建請示,他隻是淡淡點頭回答:“好。不過……別下手太重。”
得到李兆的授意,方行建變得更加明目張膽起來,看向裴覺,目光肆無忌憚,赤裸裸的惡意。
方行建壓迫而來,裴覺有一瞬間膽怯,可是感受著身後那人不平靜的呼吸,他腦海裏不由得呈現出兩個身影——趙叔與趙哥,他最親的兩個人。
“快醒來吧陳方,我擋不住他多久的。”
裴覺將全身的元氣提起,握劍的手滲出汗珠。
即便方行建逼近的姿態隨意,但是裴覺他不得不嚴陣以待,他的實力在朱方學院外院弟子中墊底,他和方行建差距過大。
鐺!
方行建隨手的一劍,被裴覺接住,瞬間一股大力襲來,裴覺抓劍的手差點崩開,踉蹌退後了兩步。
“哼,真是弱小,這麼弱小,逞什麼英雄?”
方行建隻是隨手一劍,但是對弱小的裴覺來說,卻不是那麼簡單。
即便元氣凝聚,蓄勢以待,可是當方行建一劍襲來,他依舊氣血翻騰。
即便,方行建習慣用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