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之劍。
陳方閉眼,想到了許多,慢慢,他拿起畫筆,開始執筆。
作為一個現代人,陳方是幾乎不會用毛筆的,雖然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不過也僅僅是那一段時間,現在哪裏會用毛筆寫字,更何況是畫畫。
所以此刻陳方拿著毛筆,如同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拿起劍一樣,一看就是外行。
“哼。”
陳方正在琢磨怎樣拿毛筆作畫,後麵傳來了一聲冷哼。
許恒一坐下來,閉眼幾息就開始作畫,用清水筆蘸半筆濕墨,再在筆尖上蘸一點濃墨,便提筆作畫。
一筆之下,劍的鋒芒乍現,看著那鋒芒的劍,許恒看向了陳方,他倒要看看陳方,到底能夠畫出怎樣的畫?
可是一看之下,許恒笑了,臉上露出輕蔑之色,冷哼一聲。
平民就是平民,連畫筆都不知道怎麼拿,竟然直接抓著!
陳方,我看你等會怎麼和我比!
看了一下陳方的進度,許恒繼續低頭作畫,一筆鋒芒,劍的大體輪廓還沒有完成,他要抓緊時間。
不僅第一個交,還要得第一!
許恒的冷哼,陳方不去計較,不過他注意到,那個方晨似乎也在觀察著他。
雖然隱藏地很好,不過還是被陳方捕捉到了。
說到這,陳方還要感謝許恒那一聲冷哼,若不是他,陳方還發現不了方晨的小動作。
那麼方晨為什麼觀察自己?他和那個須彌小世界中趁自己虛弱偷襲自己的人有什麼關係,或者說就是他!
現在作畫要緊,方晨的事情,以後再說。
陳方拿著毛筆,淡淡道:“畫在於心,不在於物。”
話罷,陳方的氣質為之一變,仿佛浸淫丹青之道多年的大家,若不是拿著畫筆的姿勢有些奇怪,說不定真的有人會被陳方迷惑。
心中之劍,幼時向往,一樹杈即為劍。
陳方動筆,姿勢十分頓塞,用筆也不見得多巧妙,如同小孩塗鴉一般。
嚴肅的神情,出塵的氣質,如畫出的畫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這時,許恒落筆之前,以枯筆施皴,將那把劍畫地至善至美。
畫者十境,在場的學子沒有一個到達第一境,或者說不會畫畫,稱不上一個畫者,跟畫者十境沾不上邊,尤其是陳方這種,連畫筆都不會用,哪裏比得過他,卻是第二境。
這種境界雖然算不上大家,但也不是那些門外漢可以比的。
將自己的畫奉上,看其他人還在埋頭畫畫,對自己第一個畫完表示得意。
再認真看其他人的畫姿,許恒一臉嘲諷。
大部分的人表現果然如同一個門外漢一般,在那裏,連形體都畫不好,更有陳方和嚴萬貴那種,連筆都拿不好。
許恒交畫,特意走陳方那一邊,他倒想看看陳方能夠畫出什麼東西。
捧著畫,許恒臉上的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鼻孔朝天還不忘表現一副君子模樣。
不過大部分人都埋頭作畫,沒有注意許恒,其中包括陳方。
許恒踏著有節奏的步子,經過其它學子,看到了陳方的背影。
看到陳方那認真的模樣,許恒心裏鄙夷,裝模作樣。
睜大眼睛,放慢腳步,許恒經過了陳方身側,帶著一分疑惑和九分鄙視看過去。
一看,許恒就差點忍不住大笑!
這是劍?
好吧,先不說畫的是不是劍,這手法也太……果然是平民。
看到陳方的畫,許恒心中最後的一絲謹慎化為了猖狂。
不再去看陳方,他走向葉桃仙,看著葉桃仙臉上的那柔和的笑意,許恒感覺仿佛那是為他而笑,許恒覺得超過陳方,指日可待。
“葉師,弟子的畫已經作好,還請葉師評斷!”
許恒恭敬地將畫呈上,安靜站在一旁,模樣雖謙遜,卻掩蓋不了骨子裏的那份得意。
“好。”
葉桃仙點頭示意,拿起了許恒的畫,認真端詳。
“不錯,筆觸行雲流水,畫中之劍一氣嗬成,頗具劍勢,以畫意為劍意,劍意連綿不斷。僅論畫工,儼然入境,說登堂入室未免不可。”
葉桃仙將畫拿起,評價了一番,然後看向許恒:“我一個不懂畫的人評價入境畫者的畫,有些逾越了。”
葉桃仙自嘲說道,許恒趕緊流露出謙遜,不過心裏卻是閃過一絲喜意。
葉師看出了他是入境的畫者。
正所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葉師若是看不出他的畫儼然入境,那麼許恒就考慮怎麼暗示葉桃仙,畫畫他是專業的。
還好葉師見多識廣,能夠認出自己的畫技已然入境,免得他等會暗示。
“葉師高識,非常人所能及。弟子多謝葉師評讚,卻是愧不敢當,弟子的畫與家裏長者相比,萬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