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被嚇破膽,不敢出來呢。”莫晗看著強裝硬氣的南宮雄,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
沒有殺意,沒有恨意,更沒有喜悅。但就因為這平淡的一句話,卻將南宮雄心裏最後的防線擊潰。
南宮雄“啪”一聲癱坐在地,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因為他真的很害怕,他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屍山血海,他一直以為他足夠狠,足夠無情。可剛剛見了莫晗斬殺數百個官兵的場景,他才真正的知道什麼是狠,什麼是無情。因為莫晗自始至終沒有眨過一下眼,就連眼神都沒有變過,仿佛殘忍殺了數百人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喝水吃飯一般的簡單。
莫晗沒有就此放過南宮雄,他的右手雖然一直在擺弄著殺生刃修剪著指甲,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宮雄身上。
“你還敢出來,不怕我殺了你嗎?”
癱坐在地麵的南宮雄臉色漸漸恢複,仿佛回到了他可以頤指氣使的時候,也不站起來,如流氓地痞一般,坐在地麵,大口喘息道:“你不會殺我的,要殺你早就殺了,不會等到現在,也不會跟我如此廢話。況且你現在就算想要殺我,你也沒那個本事了。”
莫晗聳聳肩,不動聲色將殺生刃綁回小腿處,不置可否:“留著你的命,還有點用處。”
“小晗,原來你在這裏,我們還以為你已經。”祁靈三人駕馭著一艘帆船一樣的靈器,快速來到莫晗身前,蕭凝一臉擔心,說道一半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口。
“沒事就好。”祁靈大大咧咧的走上前來,給了莫晗一大大的熊抱。
望著眼前三人,莫晗緊繃的身體終於一點點的放鬆下來,冰冷的心也被逐漸融化,“我沒事,你們都沒事吧”。
“我們能有什麼事情,吃得飽睡得暖,還以為你在外麵花天酒地,樂不思蜀不想回來呢。”這次開口的是衛蘇這個小胖子,他同樣一步上前,死死的抱住莫晗,渾然不提他們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也不提剛剛這裏的異動。
許久之後,莫晗才指著不遠處的南宮雄,眼神冷冽,剛消失的殺氣瞬間又浮現出來:“你們怎麼在這裏,難道是因為他?”
覺得自己一開口就說錯話,沒敢開口的蕭凝不屑的瞅了南宮雄一眼:“他才不配呢,我們都是跟著老師還有我們各自長輩來到這裏的。小晗,你快跟我們來,我們介紹各自的長輩給你。”
衛蘇聽到此處,胖嘟嘟的臉上兩隻小眼睛忽然眯在一起,光芒四射。
莫晗一怔,身體不自然的僵持了一下,他可是深有體會,每當小胖子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預示著有人要倒黴了,倒大黴了。
“父親,真的不動手嗎?一旦他們回到營地去,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在祁靈三人到來沒多久,南宮雄的父親南宮家當代家主南宮厲也來到此地。
南宮厲望著莫晗四人離去的帆船,默然搖搖頭,“以大局為重”。
再說另一邊,莫晗剛踏上帆船,右手就很自然的落在小腿上,趁彎腰的一瞬間,將殺生刃握在手中,全身上下緊繃在一起,如一頭獵豹般隨時準備出擊。
祁靈拍拍莫晗的肩膀,低聲說道:“不用擔心,他不敢動手。”
“就是,他要是敢動手,瞬間就會被撕得粉碎。”蕭凝不屑的瞅了南宮雄一眼,毫無顧忌的說道。
南宮雄望著父親的背影,一臉的不解,他了解他的父親,南宮厲並非什麼善男信女之輩,否則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位高權重,一言一行都決定著他人的生死。況且一路走來,南宮厲能有今天的位置,都是踏著累累白骨而上,造下了無數的殺孽,深深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
南宮雄在之前已經將莫晗四人完全得罪死,他們身後的勢力必然會將這筆仇恨記在南宮家身上。換成以前的南宮厲早已親自動手抹除四人,可現在他卻眼睜睜看著四人離去,還說出大義淩然的話,隻能說明他在忌憚,忌憚到令他不敢動手。
直到莫晗四人消失在視野裏麵,站立不動的南宮厲長舒了一口氣,微微晃動了一下僵直的身子,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過去吧。”
南宮雄站在南宮厲的身邊,自然發現南宮厲輕微的喘息,就好像打了一場大戰一般的疲憊。雖然轉瞬即逝,被南宮厲快速調整過來,但仍舊沒有逃離南宮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