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繼續看下去,看看那個身影是誰,看看那個身影後麵的那群人是誰,漫天的雷鳴與閃電卻在此時消失。
天地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唯有鮮紅的雲層不變,落下的雨滴不變。
“快走,難道你們兩也想入魔嗎?”棲身於玲瓏塔中的獨孤老頭在莫晗仰天長嘯的瞬間,從塔中疾飛而出,一手抓住聖譽,一手抓住衛蘇,朝著遠處遁去,遠離這片血雲之下。
“莫晗!”
聖譽與衛蘇同時一聲驚呼,掙紮要去救莫晗。可僅剩下一絲殘魂的獨孤老頭手上似乎重逾千斤,不論二人如何掙紮,抓住他們的手臂紋絲不動。
“你們兩去了不但救不了他,還會令自己深陷絕境,讓他後悔萬分。”
“不,我們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算是死又有何懼!”
“他不會死,他入魔了,你們現在去不但救不了他,還會讓自己深陷險境,九死一生。如果你們受到傷害,他醒來的時候絕對會痛不欲生。”獨孤老頭把他們兩個扔在彭玉身旁,凝重的望著遠處的血雲。
彭玉從修煉中被驚醒,站起身來就看到遠處大團的血雲,連天空上熾烈的陽光也不能照進去半分。
“前輩,請問入魔是什麼意思?”彭玉畢竟老練成熟,沒有如聖譽衛蘇一般衝動,而是恭敬的抱拳道。
“亙古以來便有正魔之分,維護天下正義,行扶正黜邪之事便是正,燒殺劫掠,破壞天道綱常便是魔;枯葉大陸上天龍國、紫薇閣便是正,玄夜國、君修宗便是魔;規規矩矩修煉,一步一個腳印便是正,投機取巧,一心追求速度便是魔。”
“莫晗從小殺伐就重,身帶煞氣,又懷有天下至凶之器殺生刃,長久以來魔根深重,平時被聖玲瓏塔鎮壓,自然無恙。此時他被窮奇遺留的至凶至邪戾氣包圍,勾起心中痛事,故而入魔。隻希望他能夠堅守住本心,否則以後這個世界便要多一個無法無天嗜血成性的大魔頭了。”
血雲之下,天是紅的,地是紅的,血腥的氣息布滿每一個角落,聞之欲嘔。
莫晗淩空站立,衣服獵獵作響,仿佛看不到聽不見聞不了,默默的仰頭望著天空。
風更急,雨更猛。天上的血雲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同莫晗對視,好像要找出莫晗心境的弱點,給莫晗必殺的一擊,自此沉淪。
“器魂,如果你吞噬上麵那團戾氣,是不是自此可以遠走高飛,不用再受任何束縛了?”莫晗眼中的瘋狂與暴戾早已消失,如果他現在願意走出,或許憑借它手中的殺生刃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出去。
但莫晗不願意,他渴望力量,瘋狂的渴望力量。他要查出自己的身世,他要報仇,他不願做那無根的浮萍飄蕩一生。
是誰,苦苦抓住手中的執念不放?是誰,不知不覺中就墜落魔道?
莫晗認為此時的他是清醒的,但在外人看來他是不清醒的。現實與夢幻其實就在一念之間,誰也說不清楚誰是清醒,誰又是不清醒的。
“如果我吞噬它,我是否也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去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去守護我想守護的一切。”
還沒有從巨大驚喜中回過神來的殺生刃器魂,聽到莫晗後麵的話,激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上空的那團戾氣乃是窮奇死後留下的畢生精華,至凶至邪,就算他憑借著殺生刃誕生以來的凶戾,也不敢完全吸收。可就是手握著他的那人,竟瘋狂的想要以他肉體進行吸收煉化。
“臣服我,我承諾你有朝一日還你自由,還你一具人身,否則就在這場戰役裏麵徹底的毀滅吧!”莫晗又陷入了那種連他都不清楚的詭異狀態。以前每次殺人他都會莫名的興奮,這一次這種興奮又一次出現。
殺生刃的器靈心中一寒,跟著莫晗這麼久,他早已清楚莫晗的性格,也知道莫晗的說一不二。更知道莫晗的可怕,特別是莫名興奮中的他。
“臣服我!”
不容置疑,毫無商量,冷漠殘酷。這就是莫晗三個字表露出來的一切,他是霸道的,他是無情的。
恐懼這種情緒理應來講,不應該出現在殺生刃這柄大凶器的器靈之上,但現在殺生刃的器靈就是在恐懼,本能的恐懼,他也不知道他在恐懼什麼。
“以我靈魂為引,以我血脈為證,自今日起我願奉莫晗為主,三生七世,生生世世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