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魔種跳動都是在他危機時刻,現在他並沒有任何危險,魔種忽然跳動,令莫晗剛才興奮的心一瞬間涼到腳底,特別此時還有祁靈三人在旁。
“什麼聲音?”蕭凝瞪大著漂亮的眼睛,眉毛完成月亮。
“血脈,是血脈嗎?小晗,你覺醒了血脈?”
靜靜傾聽了片刻的祁靈,忽然從地麵上蹦起,一臉激動的望著莫晗。
蕭凝聽到覺醒血脈四字,臉上的疑惑也立馬被激動替代,拽著莫晗同樣興奮的喊道。唯有衛蘇笑臉瞬間煞白,不知道說什麼好。
作為紫微閣千年不遇的天才,衛蘇知道覺醒血脈意味著什麼,但他見過莫晗憑借著這血脈吞噬了窮奇遺留在蛇蠍沙漠的戾氣,這就已經足夠證明莫晗的血脈不是“正”脈,而是魔脈。
自古以來覺醒魔脈的人,都會遭到所有修煉者的追殺,永無休止的追殺,因為正魔不兩立,就如祁靈剛才講述的魔氣來曆一樣。
莫晗低頭望著從天馬身上流出來帶著魔氣的血液,不知何時流到他的身下,染紅了他的衣服,接觸到他的皮膚,魔種的跳動顯然就是因此而起。
莫晗看到的東西,祁靈自然也能看到,他興奮著伸出的手臂停留在半空,難以置信的望著莫晗的眼睛:“小晗,別告訴我,你覺醒的,覺醒的血脈。”
祁靈最後也沒能將魔脈兩字說出來,不是因為這兩字是禁忌,而是因為這兩字太過於沉重。
是誰的歎息悄然在心底響起,又是誰的無奈在耳邊縈繞。
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重大選擇,或者說抉擇,就這樣沒有任何前奏的出現在四個小孩的身上。
沒有人知道他們這一刻的選擇,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們都還未滿十歲,但他們已經經曆了普通人一生中也不會經曆的許多事情。誰讓他們出生高貴,誰讓他們是舉世無一的天之驕子。
“正魔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衛蘇胖嘟嘟的小臉上一陣煞白,平時機巧靈動隨時有著猥瑣想法的小眼睛一偏茫然。
莫晗沉默,祁靈沉默,蕭凝沉默。
莫晗沉默是他的心在逐漸的變冷,變回他從小當殺手的那顆心。祁靈與蕭凝的沉默,是他們還沒有從莫晗覺醒血脈的事實中緩過來。
畢竟他們都出生在名門正派中,從小接觸的思想就是正魔不兩立,不論何時他們都肩負著除魔衛道的使命。之所以沒有與玄夜國、君修宗、聞仙殿撕破臉,拚個你死我活,是因為他們修煉的同樣是元氣,嚴格來說不是魔。
而此時覺醒了血脈的莫晗,根本意義上來講,已經是真正的魔,就算莫晗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也改變不了莫晗魔脈的性質。
“正與魔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莫晗失魂落魄的問道,他不怪祁靈他們沒有堅定的選擇與他站在一起,換成他他也不知道會如何選擇。所以他在問他自己,問天,問地,問這世間的一切。
莫晗的心就如在冬天發芽的小草,尚未長大,體會到陽光的溫暖,就被紛紛的大雪壓在下麵,或許就此死亡。
“我們以後還是朋友。”莫晗轉身離去,他的心已恢複了平靜。他口中的朋友,不是讓祁靈他們把他當做朋友,而是他會一直將他們當做朋友。
朋友一詞如此的陌生與冷淡,唯一麵之情罷了。
殺生刃沉睡的器魂似乎也感受到莫晗此刻心情的落寞,收斂了光芒,安靜的躺在莫晗手中。
“莫晗,你站住,難道我們當時的誓言都是放屁嗎?難道你忘了我們曾說過榮辱與共了嗎?難道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們嗎?”
就在莫晗的背影即將消失在祁靈三人眼中的時候,祁靈、蕭凝、衛蘇猛然從失神中驚醒,望著莫晗的背影大聲喊道。
莫晗落魄的身影一怔,猛然停住,轉過身來,祁靈三人已飛奔到眼前:“難道你們不在乎嗎?難道你們不怕嗎?一旦被人知道我的血脈,我必將成為修煉界的公敵,你們如果與我站在一起,也必將受到牽連。”
“莫晗,我們說過,我們是朋友,是兄弟,我們要榮辱與共,我祁靈不管他洪水滔天,我隻認你這個兄弟,大不了我們一起去死。”
蕭凝與衛蘇同樣重重的點頭,四隻稚嫩的手掌,伴隨著稚嫩卻永恒的諾言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