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黃昏。
地點:不知地名的森林裏。
一行五人,前後不一有高有矮,在表麵並不平滑的土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行進。
“子陌,我們就這麼出來了,真的好嗎?”
這句話是金程邑問的,他問走在前頭的戚妄塵。
“啊,沒事。”
戚變態語氣依舊很悠哉,不以為意的,隨口應了一句,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專注在眼前,那些讓她能回憶起以前的地下生活,象征著血腥殺戮的野草們。
她早年在深山裏訓練,和剛出師後的那段時間,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全都是潛伏在森林裏。
在那些高矮不齊的野草灌木裏,借助掩護才完成任務的。
殺人,傷人,耍人。
且戚妄塵和邊白煬那老奸商,也是在以前,她頻繁活動在森林附近那陣子,才陰差陽錯認識的,也是因為兩人賞識彼此的能力,所以,才結成了短暫的聯盟……
具體的前麵都說過,這裏就不提了。
就說眼下這森林,戚妄塵一進到這,看到這些野生植物,就不由產生一種親近感。
這些野草野花,它們和人一樣,有高的,有矮的,胖的瘦的。
最後都得死的,和,長生不老的——
好吧,世界上沒這樣兒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做到真正的長生不老。
即使是夕陽,在幾個世紀前遺留至今的古堡,裏頭不甘心飄蕩著的幽魂,眼前漸漸顯出模樣,生了鏽的尖頂鐵門,手電筒的電池,彼此的心意和眼神。
就算是塑膠製作的鞋底,也總有一天,會隨著一把大火被燒個幹淨。
你說,有個東西變形了,它還是以前的東西嗎?
不管是思想,還是有形態的物體。
塑膠被分解成了顆粒,就不算是東西,哪怕它以前叫勺子;屍塊生前也是人,可是斷瓦殘垣不能被稱作為房子,也住不了人;你現在抬頭,看看天——
這麼陰的天,能叫天嗎?
它能。
為什麼?
就因為它是天,一個名副其實的,骨灰級別作弊佬。
“可是,我們是不是應該等等,到他們回來以後當麵說……”
金程邑又說話了,他的語氣,還是很猶豫。
走在最前頭開路的戚妄塵,腳步一停,似乎歎了口氣,她回過頭來,有些無奈卻耐心的說道:
“不用擔心,在我們出來之前,我已經給昌曄發完短信了,到時候他領著他妹妹,自己就先找地方住了,反正咱們的事也不著急,先出去玩一圈再說。”
她指的,是找柳市長問藥的事。
畢竟鬼知道啊,一市之長,竟然是遠近聞名的資深醫生。
“叮叮叮叮叮——”
說曹操到,曹操就提著飛毛腿跑來了。
戚妄塵的手機響了。
“喂,”
她接起來,應了一聲。
“喂?”
對麵也回了一聲,隻不過卻是疑惑的語氣。
戚妄塵看了一眼屏幕,確實是樸笑盈的手機號,可這耳邊,卻是樸昌曄的聲音。
“昌曄?”
噢,也正常,人家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