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塵就繼續講了下去。
書上說——
“我雖然在心裏鄙視，不過麵上，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大爺？”
大爺回過頭來，一臉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即使沉迷大土豆子，也還是你大爺的大爺風範，就像下鄉視察的領導一樣，從鼻子裏發出回音，說：“嗯？”
我背地裏呲牙咧嘴，卻日常為五鬥米折腰，麵上掛著笑，問道：“大爺，您笑什麼啊？”
大爺一臉高深，說：“你知道，你養的金魚，為什麼會隔三差五——”
我打斷道：“對不起！大爺！不是隔三差五！是每天！每一天！”
大爺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每天！你知道它為什麼會每天，都從魚缸裏蹦出來一次嗎！”
我一看，這是遇著明白人了，頓時喜笑顏開，道：“請大爺賜教啊！”
這次，大爺臉上的表情，認真起來了許多，說：
“這是因為金魚的習性，它們是群居動物，一旦出現獨居，被人圈養起來的情況，就會想辦法逃出去，追上大部隊，回歸到它們的社會體係裏。”
我說：“大爺，您真高深。”
大爺並不理我，接著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狂點頭。”
就這樣，在戚妄塵講作者講的故事裏，作者又講了大爺講的故事。
作者是這麼些的：
“大爺說：“從前，有條沙傻金魚，明明已經被集體拋棄了，卻還是特別努力，不顧危險的向前衝，要追上不遠處，熙熙攘攘正有說有笑的同類。”
我看著大爺，大爺繼續往下講：“接下來，就是故事的內容——”
金魚說：“大家！——你們好啊！”
沒人，不對，是沒魚理它。
金魚揮動著魚鰭，和同伴們打了半天的招呼，可是始終像是空氣一樣。
不對，在深海裏，空氣會迅速上升，然後變成隨著輕響破掉的氣泡。
可是它——
這條金魚，卻連空氣都不如。
金魚的媽媽，在以前，曾和它說過：“別太在意，沒那麼多人在乎你。”
但是金魚真的很在意。
金魚垂著頭，在原地躊躇了很久。
甚至就連無形的海波，都被它給捏出了褶皺。
金魚下定決心，才動身遊了過去，在這麼多，昔日排擠欺負它的魚前開口。
金魚裝出一副開朗的笑意，說：“嘿！各位夥伴們！我這有一個好玩的遊戲，請問可不可以，請你們一起來——”
它的話還沒說完，就呆楞在原地了。
一雙死活都不閉上的眼睛，比在睡覺的時候，還空洞無神。
金魚悲傷道：“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不對，孩子，那是壞魚。
看見它過去，原本聚在一起的其他金魚們，一哄而散。
有一條離開的金魚，回頭看了它一眼，在那始終都隻能睜大的眼睛裏，有著幾分憐憫，卻也隻此而已，毫不留戀的甩甩尾巴，朝遠方遊走了。
有條新來的金魚，在那條金魚後麵，看了悲傷的小金魚一眼。
這條金魚，是從外地的河流來旅遊的。
它並不知道，原先這裏的情況，但還隻是選擇，淡淡的看了小金魚一眼，然後搖搖尾巴，繼續追上前麵那些，嫌惡著小金魚的金魚們。
你嫌惡，我也一樣，這樣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那群金魚，遊到另外一邊，有聚在了一起，有說有笑的重新熱鬧。
而還留在原地那條，被眾金魚當眾排擠，近而甩開在後的小金魚，現在真覺得它自己，有點可憐又愚蠢，還很恨別的金魚們。
它呢喃說：“真是愚蠢的可憐，真是，可恨的該死。”
它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大家不會想要接納它的。”
大爺說：“你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當時聽懵了，下意識點點頭。
大爺瞥了我一眼，說：“隻因為這傻金魚，是個堅持存有自己想法，而又不像其它魚一樣聰明，學什麼一下就會，還不聽長輩話的“異類”。”
我問：“異類？”
啥，這就叫異類？這很正常好不好！
大爺說：“你現在肯定想的事，這是哪國的異類！小夥子年紀輕輕，別著急！聽我繼續往下說——”
在故事裏的故事之外，大爺鄙視著作者。
在故事之外的現實世界，戚妄塵看著眼前，也聽懵了的後輩，惡趣的笑了。
她繼續講故事。
作者筆下故事裏的大爺，繼續講故事。
故事，就這麼稀裏糊塗的，繼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