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走廊，黑漆漆的驗血室，黑漆漆的外科，黑漆漆的候診區。
會不會有人曾經死在這裏？然後陰魂不散？
戚妄塵想到這，就覺得特別有趣。
樸昌曄說：“快走快走快走……”
戚妄塵一邊想著，一邊無奈的搖著頭笑著，領著他走下了樓梯。
“呼啊——”
在下樓以後，接觸到一樓大廳燈光的第一瞬間，樸昌曄長舒了一口氣。
也是在現在，戚妄塵才發現，他們相握的手，已經潮出了汗。
都是樸昌曄的。
難不成，都真麼大個人了，他真這麼怕黑？
戚妄塵看了他一眼。
除卻在樸昌曄的臉上，明顯有些緊張的神色以外，倒沒看出什麼不對勁兒的，再加之沒有任何必要，以及立場，眼下看，他應該不是偽裝的。
否則，為了什麼？
在思索間，兩人又來到了一樓大廳，正中央的位置。
而在中心服務台裏，皮質的黑色椅子上，則躺著一個睡覺的保安。
看起來，五十幾歲的樣子，倒是挺胖。
樸昌曄說：“我去問問。”
戚妄塵點點頭，跟著他走了過去。
樸昌曄叫了好幾聲，那保安才皺著一張臉，同樣沒好臉色的醒了過來。
待那保安漸漸從睡夢中清醒，看清楚，自己眼前站著的，是兩個小年輕以後，立刻放鬆了警惕，用鼻子哼聲道：“誰呀！幹什麼的！”
而見此，樸昌曄賠了個笑，道：“師傅，麻煩問一下，急診外科在幾樓啊？”
他和戚妄塵都知道，在眼下，他們得罪不起誰。
保安聞言，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
由於戚妄塵穿的是長袖外套，所以受傷的胳膊，隱藏在袖子下麵，而她除了麵色，略有些蒼白以外，也沒什麼異常之處，更沒看出，需要急診的急色。
保安冷哼了一聲，很不樂意，被人打擾了美夢，就道：
“急診？急著去打人？怕打完了沒地兒送去？這大半夜不好好睡覺——”
這話說得，也真夠噎脖子的了。
戚妄塵見此，嘴角帶著的笑，當即有些變得淺淡。
不提別的，就算人之常情，這樸昌曄也是為了她邊子陌，才去問的人，如果在眼下，她沒點什麼反應的話，就不用說女朋友了，連朋友都不像。
那是陌生人，可不，立刻就演砸了。
察覺到戚妄塵的反應，樸昌曄背對著她，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
示意，安靜。
“不好意思，師傅，我女朋友的手臂受傷了，還麻煩您給指下路，謝謝了。”
樸昌曄這話說的，讓戚妄塵一愣。
至此，保安才睜大了眼睛，一改先前的睡眼惺忪，打量起了戚妄塵。
以她估計，一是確認受傷的事，而二，就是樸昌曄嘴裏的“女”字兒了。
好半天，保安才想起來，又重新躺回椅子上，抬起手，懶懶的指了一個方向：“那邊。”
二人看過去，卻發現，那是他們剛剛進來，大門的方向。
戚妄塵疑惑道：“那邊不是大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