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傑提到大金牙,梁健忽然想到了曾經某本中寫到的那個大金牙,猥瑣的奸商形象頓時躍然於腦海之中。請大家(#……)這一想,他倒是對這個婁山煤礦的老板,多了幾分好奇。婁山的事情鬧了這麼久,每次都是沸沸揚揚,甚至上一次都上高速抬走了一輛省裏的車,這麼多了也沒見省裏有什麼動作,婁山煤礦依然是不聲不響地在運作賺錢,看來這大金牙不可低估呀!

正想著,陳傑問:“既然已經定下來了,我要不要先跟其他人通知一聲?”

梁健擺擺手,:“他們心裏都清楚著,這些數據又不是什麼機要文件,這會兒估計婁山煤礦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

“也是。”陳傑點頭,完忽地驚起:“那個大金牙會不會直接找省裏啊?”

“應該不會。”梁健道。

陳傑不解:“為什麼?”

梁健看了他一眼,沒解釋,而是道:“就算找了也沒事,對了,定了婁山煤礦的事情,你先不要透露出去。”

陳傑臉上閃過些不解,既然這事情已經是明擺著了,那透露不透露出去,又有什麼區別呢。隻是他沒問。

陳傑出去後,梁健想了想,給婁江源打電話。

婁江源接到電話,有些驚訝,問:“梁記,有什麼事嗎?”

梁健開口:“剛才會上定的三時間,我想了想,覺得不太合適。”

婁江源愣了愣,問:“那你覺得幾比較合適?”

梁健想了下問他:“這次方案細節最快什麼時候能夠確定下來?”

最快兩個字,一下子就讓婁江源明白了。他仔細斟酌過後,回答梁健:“最快的話,明早上就能出來。”

“好,那就明早上,你那邊負責給婁山煤礦下通知,讓他們根據方案繳納罰款。另外,我想安排一次調研,你有沒有時間,到時候陪我走一趟。”梁健完,婁江源那邊就驚了一下,隻是他張嘴想問為什麼這麼急的時候,腦子裏忽然就飄過了婁山煤礦老板那張臉,婁山煤礦的胡老板,他是見過的。一張胖得連眼睛都快找不到的臉上,永遠是笑容滿麵,露著他那顆光芒熠熠的大金牙,脖子上一條粗得嚇死人的大金鏈子,完全一個暴發戶的模樣。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據省裏不少領導都跟他關係很鐵,稱兄道弟。然後,婁江源想到了婁山那邊的老百姓的臉,那些個瘦削的臉,一張張的,都是褶皺。那些褶子裏,似乎永遠都是洗不幹淨的煤垢,整個人看上去都是黑乎乎的,家裏麵,風一刮就像是被型“沙塵暴”席卷了一般,到處都是灰塵。

一瞬間的事情,婁江源腦子裏閃過了很多。到了嘴邊的話,他換了:“大概什麼時候,地點定了嗎?”

“就三大煤礦,時間嘛,就定在三後。”梁健道。

婁江源沉吟了一下,回答:“好的。沒問題。”

“行。那方案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梁健完,忽然又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囑咐了一句:“改時間的事情,先不用告訴其他人。”

“好。”婁江源應下。

掛了電話後,梁健靠在椅子裏,手搭在桌麵上,手指下意識地在那彈起了“貝多芬交響樂”,噠噠噠地聲音,輕輕地回蕩在房間裏。

他在回想,剛才陳傑的那句話:大金牙會不會找省裏。

雖然可以肯定,大金牙不太可能會去找省裏。但,難免夜長夢多。婁山煤礦背景之深,都被開了刀,另外那些企業難保不會有兔死狐悲的危機感,這樣的情緒多了,必然會影響到省裏。到時候,省裏插手幹涉,這個方案胎死腹中也不是沒可能。所以想來想去,梁健還是決定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想完這個,梁健又回想起了會議上的場麵。

十一個常委裏麵,對梁健來,威脅最大的,目前來看,毋庸置疑就是餘有為了。五十多歲的餘有為,再往上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人畜無害了。相反,作為一個老太和,他在這裏的關係盤根錯節,讓人不容覷。而且,很明顯,他的野心跟他的年齡是成反比的。

而餘有為之下,黃建斌也是個不定性因素。他和餘有為未必是一條戰線上的,但這次方案的事情,再綜合黃建斌目前這尷尬的形勢,顯然兩個人很容易就會一拍即合。

這兩個之外,其餘的人,在今這方案的事情上,倒是還好。除了一個人。

梁健腦子裏浮現了那張四十多歲卻依然精致的臉,他還記得她表完態後,看向餘有為的那一眼。那一眼的味道,有些意味深長,梁健一時也分辨不清。但,可以肯定,這朱琪和餘有為之間的關係,恐怕不僅僅隻是同事那麼簡單。兩人之間,肯定是有些故事的。至於是什麼故事,就有待梁健去慢慢挖掘了。

快下班的時候,陳傑將早上的會議紀要送了進來。梁健看也沒看,就放在了一邊。陳傑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您不看一下嗎?”

梁健回答:“明再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準備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