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西陵省旱情普遍嚴重,我們陵陽市也是自顧不暇。但就像梁建記得那樣,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開閘放水沒問題。我們已經在積極準備開閘放水的方案,爭取在梁記給我們下的‘通牒期限’前完成開閘放水的任務,今年大旱,這糧食收成不太好,梁建記和婁江源市長要是一生氣真來我們市政府賴著不走,蹭吃蹭喝,還真是有壓力呢……”

辦公室內,沈連清拿著手機讀著上麵的文字,臉上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旁邊陳傑倒是少些顧忌,早就在笑了。等沈連清讀完,當即就到:“先不他們這公關做得怎麼樣,這寫文章的絕對是個厚臉皮的!”

梁建笑笑,沒話。沈連清問他:“那我們要做什麼嗎?”

“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給宣傳部去做,你待會去通知祝部長一聲。”梁建到。沈連清點頭。梁建又看向還帶著笑意的陳傑,無奈地:“你也別光顧著笑了。趁熱打鐵,抓緊時間跟陵陽市那邊確定下次會麵的時間,拖得時間長了就得拖黃了。”

陳傑收起笑意,點頭好。

“你們都先出去。我靠一會,四十分鍾後,陳傑你進來叫我一聲,對了,待會的會議是在幾點鍾?”

“三點半。”陳傑回答。

“那來得及。”梁建著,已經靠向椅子裏,閉上了眼睛。陳傑和沈連清見狀,都輕手輕腳地出去了。關上門,陳傑又笑了起來,對沈連清:“寫這篇稿子的還真是個人才。”

沈連清讚同地點了點頭,:“不過,也很囂張。”

陳傑忽然雙手一拍,沈連清嚇了一跳,疑惑地看向他,問:“怎麼了?”陳傑看著他,:“梁記不是讓你去通知祝部長,你別去了,我去。”

沈連清看了她一眼,陳傑不由尷尬,解釋道:“想什麼呢。我就是正好有事找她,就幫你省點工作。”

沈連清也不去反駁他,雖然他不太相信。

兩時間一晃而過,這兩裏,太和市宣傳部和陵陽市宣傳部像是兩個調皮的孩子,在上你來我往地隔空喊話,各種明槍暗箭,好不熱鬧,讓一堆看熱鬧地民看了個過癮,當然也不乏一些唯恐下不亂的主,各種煽風點火。甚至,還有旁邊與陵陽市和太和市都有接壤的乾州市外宣辦也摻和了進來,東插一腳西戳一棒子,生怕陵陽市和太和市鬧不起來,沒了好戲看。

而陵陽市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終歸還是如約在三內,開閘放水。張恒似乎為了好好展示一下自己那顆‘無私’的心,特地還請了媒體,直播了一下開閘放水的一瞬間,順帶著又來個煽情地演講。一時間,原本對陵陽市和太和市之間這場沒有硝煙的文字爭鬥都抱著嘲諷態度的民,不少人都倒戈向了張恒和陵陽市。

直播的時候,梁建和婁江源都各自在辦公室裏看著。婁江源打來電話,笑著:“這老狐狸的演技可以搬個奧斯卡了!”

梁建跟著笑:“還真是難為他了。”

“時間定了嗎?”婁江源問。

梁建答:“沒有,一直拖著不肯鬆口。”

“要不讓宣傳部那邊給點一點?”見識過在這件事上宣傳的作用後,婁江源又下意識地想到了宣傳部。

梁建卻有些不同意見:“張恒是要麵子的人,但也不是什麼為了麵子就什麼都拋得下的人。這幾年,因為生態環境的人為破壞,這西陵省的幹旱是一年重過一年,缺水並不是我們太和市一家,陵陽市的情況雖然好一些,但其實也並沒有好很多,張恒輕易不同意放水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開閘放水也不是事,放水前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光是安全工作就得十分注意,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到時候承擔責任,必然跟他張恒逃不了幹係。所以,我們也別把他逼太急了。私底下再催催,要是真還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梁建完,婁江源笑著道:“行,聽你的。反正,對付他,我是道行不夠的。”

梁建笑笑,接著道:“缺水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光指望水電站放水。上次吳清學老教授跟我過,這幾年,婁江的水位也一直在下降,如果不想辦法維護婁江水域的生態,很可能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這陵陽市的水電站就成了擺設。”

“有這麼嚴重?不至於?”婁江源驚了一下。

“這也僅僅隻是老教授的一個推測,到底有沒有這麼嚴重,目前誰都不準。隻不過,改善整個太和市的生態環境,尤其是荊州範圍,婁江沿線,確實是刻不容緩的事情。第一次去陵陽的時候,我是橫穿過了個整個荊州,我清楚荊州目前的生態環境到底有多差,幾乎有一半的麵積都在麵臨沙化。我們不能再等了。”梁建聲音沉重而嚴肅,其實這件事,在那時候和陳傑還有五開著一輛車沿著婁江,穿過荊州的時候,他就已經裝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