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不缺錢,你一個吃皇糧的,哪裏知道我們這些隻能賣體力的苦處!”有人喊。
梁健回答:“我是沒幹過重體力活,確實也不太清楚賣體力的苦楚。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下一代,恐怕連賣體力的機會都沒有!你想想,一個有哮喘的人,能奢望他去做體力活?一個肺不好的人,能幹體力活?”
眾人沉默。
梁健看著他們,忽然覺得這一幕就好像古時僧人之間的辯經。想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頭上前段時間剃的頭發,似乎沒長,還是挺短的。
再看向這些人,梁健心裏,更平和了一些。
他咳了一聲,在外麵待了這麼點時間,喉嚨裏就已經不太舒服,像是有痰糊住了一樣。可見,這空氣質量是有多差。
連著吞了兩口口水,等喉嚨舒服一點,梁健才又開口道:“我知道,煤礦一下子關了,你們心裏挺慌。擔心老板不給錢,擔心找不到下一份工作,擔心下一份工作收入沒這一份好。但是,煤礦就算今我不關,下一個人來坐這市委記的位置,也還是要關的。你們總還是要麵對這些問題的。大道理呢,我今也不跟你們講,虛的呢,我也不,多的,我也不給你們保證。我就保證兩件事,第一件,工資和遣散費我一定讓企業給你們。第二件,現在政府沒錢,隻要有錢,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們一些補償,具體多少,到時候看情況,你們看行不行?”
大家麵麵相覷,已有鬆動,竊竊私語間,都有認可。眼見著,這事情,不定就要被梁健這麼舌燦蓮花的一頓之後給化解了。可,就在這時,最左邊,忽然一個人撞在了一個防暴警察的身上,然後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有鮮紅色從他捂著的指縫間滲出來。
梁健一看,心裏頓知不好。剛要喊話,控製場麵,有人搶了先。
“不好了,警察打人啦!”
那個被裝的警察,一臉的懵逼,等他反應過來,一個個充滿了仇恨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隻是幾秒時間,場麵就失去了控製,亂成了一鍋粥。梁健被五帶到了後麵,避開了扭打在一起的眾人。
明德在一邊急得滿頭大汗,梁健走過去,拉住他,吩咐:“外麵還有人嗎?立即叫他們把這些人都包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走。”
明德愣住。
“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布置!”
明德回過神,忙去安排。梁健冷眼瞧著這些防暴警察,都還算好,一個個都克製著,連警棍都沒掏出來。
等明德回來,告訴梁健已經布置好了的時候,已經有警察開始忍不住準備要掏警棍了,梁健瞅準了時機,讓明德掏了槍,鳴槍示警。槍聲一響,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剛才誰是第一個被警察打的?站出來!”梁健看著他們,拿著話筒問。
沒人站出來。
跟婁山村的村民打了數次交道後,梁健早就得出一個道理,對付這些人,太軟弱,是沒用的。
這個世上,是有真冤屈,可也有不明真相的跟風鬧事,更有心懷鬼胎的煽風點火,唯恐下太平。
“不敢站出來?怎麼,怕我拆穿你?”梁健冷笑著。不明真相的他們,麵麵相覷。
忽然,人群中有個地方動了起來,梁健身高的優勢,看到了那個人正試圖往後擠,準備逃走。
你能逃得掉?
梁健冷冷瞧著,等著。
不多時,這個人就被一個便衣扭著手上了手銬,送到了前麵。有人被抓了,頓時這裏又亂了起來,大家都想跑。
梁健喊:“你們慌什麼,放心,我不抓你們!”
大家將信將疑,盯著梁健。
梁健示意便衣將這個人轉過身來,朝著大家。然後道:“你們仔細看看他,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他。這個人臉上,除了一些不太像是血的粘稠液體之外,似乎並沒有傷口。
梁健上前去抹了一把,嗅了嗅,又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指遞到了這個人的麵前,道:“你聞聞。”
這人遲疑了一下,低頭聞了聞,道:“不像是血。”
“是番茄醬!”梁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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