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後,龔問梁建:“秘長,我們現在回單位嗎?”
梁建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道:“先不回去。請大家(@¥)”
“那我們去哪?”龔又問。
梁建想了想,回答:“隨便開。”
龔和司機老張相視一眼,都有些懵。不過,龔跟著梁建這段日子也清楚梁建的性格了,也沒多問,示意老張隻管開車行。
車子出了檢察院的大門,彙入車流,漫無目的地開去。
梁建坐在車內,閉了眼。
隻是,眼睛雖然閉了,可內心的思緒卻並未停頓下來,反而更加清晰快速地流動起來。
他和黃金軍之間的那點事,目前來看,隻有兩條路能走,一條是直接依靠權勢壓迫黃金軍拿出那些照片,這條路隻能是依靠胡青蘭那邊,或者去找唐家。但後者,顯然梁建內心是抗拒的。另一條,那是從陳斌這邊突破。陳斌身必然有些能對付黃金軍的東西,如果能拿到手,那麼他跟黃金軍之間,可以好好的談一談交易了。
而剛才他這一趟來檢察院,其實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見了陳斌,並且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懷疑和恐慌的種子。
陳斌先在通州被關了那麼多,然後又轉移到市檢察院,梁建相信,陳斌躺在那張床的時候,內心肯定是無地期待黃金軍能來把他弄出去的。可是,一又一,黃金軍一直沒有出現,陳斌的內心肯定是有動搖懷疑的。梁建今這顆種子埋進去,早晚會發芽。是不知道,這個時間能不能趕梁建和蔡根之間的三日之約。這一點,隻能看梁建的運氣了。
事情做到這裏,接下去的,仿佛隻能是聽由命了。
可是,這聽由命的感覺,素來都是不好受的。
梁建睜開眼,再次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已經變了,不再是鋼筋水泥的城市風景,而是滿目枯黃的荒涼自然冬景。
老張已經將車開到了城外,梁建一問龔,原來已經開了快一個時了。可梁建卻感覺隻是一恍惚的時間。
“這裏是哪裏?”梁建問老張。
老張看了眼後視鏡,笑著回答:“這裏叫凡洋湖。”
梁建打量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問:“沒看到湖呀。”
“以前有,很大的一片,是湖,其實更像是一個漾。不過前幾年圍湖造田什麼的,這個湖慢慢的沒了,現在剩下一塊了。在前麵,快到了,那裏現在搞了個莊園,風景還不錯。”老張笑嗬嗬地跟梁建介紹。梁建成為市委秘長後,這老張一直是他的司機,這一回還是他頭一回這麼多話。
梁建淡淡地哦了一聲,不再話了。顯然他沒注意到司機老張略微激動的情緒。梁建淡漠的反應,讓老張有些悻悻,臉的笑容尷尬地閃了閃,收了回去。
沒多久,到了老張的那個莊園的位置。
莊園外有一排爬滿了藤蔓的鐵柵欄,如今冬季,這些藤蔓都沒了枝葉,隻剩下虯勁的枝幹張牙舞爪地趴在鐵柵欄。
乍一看,還有那麼些粗獷的魅力。
大門口,豎著一塊大石頭,石頭刻著莊園的名字,名字倒是挺普通的,凡洋湖莊園。
龔看了看那敞開著的莊園大門,問:“要不要進去逛逛?好像可以隨意出入的。”
梁建想,回去也是煎熬。便:“行。不過,車子不要開進去了,停在邊。”
老張立即遵照梁建的,將車子在大門旁邊的一塊空地將車子給停好了。三人先後下車,一齊往莊園裏走去。大門旁的門衛亭裏坐著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保安大叔,慵懶地坐在椅子裏,梁建他們走進去的時候,他懶懶地抬頭看了一眼,也沒出來阻攔。
莊園裏,很多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枝丫,張牙舞爪地向著空張揚著。梧桐樹下,種著一排排的常綠植物。在這遍地都是枯黃的華京郊區,忽然看到一抹綠色,倒也還算養眼。
三人逛了好一會兒,也沒碰人,這莊園裏好像沒人一樣,很是冷清。梁建隨口道:“這莊園裏平時沒人來嗎?”
老張立即接過話:“有,可能因為今不是周末。周末人還是挺多的。”著,他忽然四處一張望,然後停下往左前方一指,道:“要不我們去那邊看看?”
老張指的地方,有幾處特色的屋子,圓頂的木製房屋,在粗礦的梧桐樹下,倒顯得很是如玩具一般精致巧。
而那錯落的房屋後麵,是泛著粼光的凡洋湖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