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河本來將茶杯端到了嘴邊,聽北川如此一問,他又將杯子放在了茶幾上:“梁省長的關係圈?”他還不清楚北川的真正用意,就:“梁省長的關係圈非常複雜,他是從鏡州市上來的,擔任時任省長張強的秘書,以此為跳板,走上高級領導幹部之路。”北川還嫌不夠詳細,對盧河道:“你得詳細一點,把你所知道的都跟我。”
盧河一直在江中省,在擔任濱州市長之前,他也調動過多個縣市,見證著梁健從鏡州市到省長秘書再到地市擔任重要崗位的從政曆程。大家對梁健的過往有很多法和傳聞,當時都聽在耳中,不過漸漸淡忘了。如今見到省副書記北川問起,他就將凡是聽過的,也不管真假都了一遍。等他完的時候,也不忘加上一句:“北川書記,你也知道,這些傳聞有真有假,並不是很可信的。”
“這你放心,我也是隨口聽聽而已。”北川又,“你剛才的那個胡英,以前是江中省委宣傳部長,後來因為什麼問題被開除公職?現在也在江中?”盧河想了想道:“沒錯,就在江中。胡英與梁省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人稱她是梁省長的女伯樂,關係似乎曾經一度超過了正常上下級關係。有的人她是擔任國企的老總,但就我所知,她擔任的是一個外資公司的老總,目前在開發一個十裏桃花度假鎮的項目。這個項目,好像還出現了資金鏈斷裂的問題。”北川道:“一個省委宣傳部長,現在擔任一個問題項目的老總?她甘心嗎?”
“不甘心,肯定不甘心。但是,不甘心也沒有辦法。她也算是官場-鬥爭的犧牲品,據她被開除公職是因為被人陷害。但是,既然被開除了,要想回來就困難了。”盧河歎了口氣道。想想胡英的悲慘遭遇,盧河覺得自己能夠擔任政協副主席,就已經是大的福分了。北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情況我清楚了,盧主席很感謝你把這麼重要的情況透露給我。”
盧河:“這算得了什麼?北川書記,實話我現在也是閑得蛋疼,你能找我詢問一些問題,其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北川朝盧河看了一眼,心下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對盧河:“盧主席,你可千萬不要氣餒。按照你的年齡,完全有希望到副省長甚至常委的位置上再幹幾年。”盧河不掩落寞:“可是沒有機會嘍,上麵是想讓我提早退居二線,才會早早把我放到政協副主席的位置上。”
“哈哈哈。”北川忽然搖了搖頭,道:“上麵?哪個上麵?”盧河被北川笑得有些不明所以:“上麵,當然是華京了。”北川卻再次搖頭:“盧主席,可是我聽呀,你這個位置的變動,跟梁省長有關係呀。梁省長與狄秘書長關係不一般,他不希望你對狄秘書長造成威脅,才去華京動了關係,把你調走……當然,我也隻是聽。但是,對於壞事,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盧河聽了之後,眼睛有些發紅了。自己從省委被調到政協,明升暗降,這個事情一直是他耿耿於懷的心病。他心裏也一直在猜疑,到底自己被誰給陰了呢?沈偉光?不太可能,是沈偉光將他從濱州市調到省委的,應該是頗為看得起他的;戚明的話,自己以前都是戚明的人,更加不會了。想來想去想不通,沒有想到竟然是梁健!也隻能是梁健!梁健在濱州調研的時候,就看他不順眼了,後來自己威脅到了狄旭傑,梁健有理由也有能力動他。
看到盧河的情緒有明顯的起伏,北川就道:“盧主席,對比周邊省市的用人規則,從政協副主席的位置上,重新回到省委常委或者副省長位置上,並非沒有,而且不少。有人能把你弄到政協,當然也有人能把你弄到省委、省政府。你是吧?”聽到北川如此,盧河的眼睛不由一亮。
北川又道:“今我把你請來,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也就是把這些話告訴你。”盧河看著北川,看到北川臉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就道:“北川書記,在這個事情上,如果你能幫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不違法。”北川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盧河伸出了手來:“有你這句話,從這一刻起,我們就是戰友了。盧主席,我這裏現在就有一件事情正要麻煩您呢!”
盧河就道:“北川書記請吩咐。”北川客氣地道:“既然是戰友,就不吩咐不吩咐的話了。我想請盧主席幫我見一見胡英,最近省旅投老總要換人了,沈書記和戚省長都跟我商量過,讓我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我自己去不方便,盧主席是政協的人,聯係各方都比較方便,幫我去問問她願不願來?這是一條回體製的最佳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