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士笑道:“小姐這個症候,可是那眾位耽擱了。要在初次行經的日期就用藥治起來,不但斷無今日之患,而且此時已全愈了。如今既是把病耽誤到這個地位,也是應有此災。依我看來,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藥看,若是夜間睡得著覺,那時又添了二分拿手了。據我看這脈息,小姐是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人。聰明忒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則思慮太過。此病是憂慮傷脾,肝木忒旺,經血所以不能按時而至。小姐從前的行經的日子,問一問,斷不是常縮,必是常長的。是不是?”
珍珠答道:“可不是,從沒有縮過,或是長兩日三日,以至十日都長過。”
張友士聽了道:“妙啊,這就是病源了。從前若能夠以養心調經之藥服之,何至於此。這如今明顯出一個水虧木旺的症候來。待用藥看看。”
於是寫了方子,遞與賈珍,上寫的是:
益氣養榮補脾和肝湯
人參(二錢)
白術(二錢土炒)
雲苓(三錢)
熟地(四錢)
歸身(二錢酒炒)
白芍(二錢炒)
川芎(一錢五分)
黃芪(三錢)
香附米(二錢製)
醋柴胡(八分)
懷山藥(二錢炒)
真阿膠(二錢蛤粉炒)
延胡索(一錢五分酒炒)
炙甘草(八分)
引用建蓮子七粒去心,紅棗二枚。
賈珍見這張友士說的莊重,而且所言狀況,與自己所見別無出入,一時心內百感交集,一把抓住張友士道:“還要請教先生,這病與性命終久有妨無妨?”
張友士笑道:“大爺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這個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這藥,也要看醫緣了。依小弟看來,今年一冬是不相幹的,總是過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
賈珍也是個聰明人,也不往下細問了。讓珍珠送了先生去了,方將這藥方子並脈案都給秦仙兒看了。
“看來父親在北方要有大動作了,最遲明年春分,花朝節前後,必有結果!”秦仙兒見了那方子,莞爾道。
賈珍倒是沒有太在意秦仙兒的話,盯著秦仙兒道:“仙兒,你同我講,那老太醫講的可都是真的?你的身子,什麼時候病到了這般境地?”
秦仙兒見賈珍擔心,心疼的摸了摸他英俊的麵龐道:“別聽那老太醫瞎說,我好著呢,隻是最近因為父親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寧罷了,現如今有了這個方子,好好調理,必定會好的。”
賈珍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張友士還說了什麼沒有?”秦仙兒問道。
“他想捐個官,入主太醫院!”賈珍言道。
秦仙兒聞言笑道:“看來父親已經籌劃萬全,這個還請珍哥兒幫忙!”
“怎麼,義忠親王要對陛下動手?”賈珍吃驚道。
“珍哥兒怕了?”秦仙兒問道。
“我又何曾怕過,你放心,這兩個日我就幫他安排!”賈珍言道。
“本以為是個喜脈,能給你添個一兒半女,沒想到空歡喜了一場!”秦仙兒附在賈珍的懷裏有些失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