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晚降臨,大長老才帶著江雲從半空落下。
江雲有些模糊的向四周掃望,發現這裏是一處極為寬闊的空地,四周靜悄悄的,沒有花草樹木,唯有前麵的一處斷崖頗為奇特,似是被人用劍劈開的一般。
“這裏是斷劍崖。”
驀地,身邊的大長老忽然惆悵的歎息一聲,蒼老灰暗的眼眸中滿是寂落。
“斷劍崖?”
聽到這三個字,江雲心中一驚,他曾經聽宇文霄說過,以前大長老教他們劍法的地方,便是這斷劍崖。
想到這,江雲似乎明白了什麼,但看大長老一副惆悵寂落的模樣,他也沒開口,就這樣陪著老人看著前麵的斷崖。
過了許久,大長老長歎一聲,眼中的寂落逐漸淡去,淡笑道:“江雲,你可知,何為劍?”
聽大長老這麼一問,江雲劍眉一挑,沉思了片刻,說道:“飄灑輕快,剛柔並濟,是劍。”
大長老淡笑著搖搖頭,“不對。”
不對?
江雲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解,他剛才說的都是劍的特點,怎麼會不對?
沒有理會江雲的疑惑,大長老依然淡笑著,蒼老的大手輕輕往半空抓去,卻見江雲背上的青鋒劍抖動了一下,竟飛到了他的手中。
握著沒有出鞘的青鋒劍,大長老開口問道:“你看這把劍,如何?”
江雲怔了怔,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大長老的問題太過深奧古怪,他哪裏能懂。
見江雲如此,大長老沒感到意外,隻見他灰暗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手中的青鋒劍發出一聲劍鳴,竟然自動出鞘,漂浮在半空。
大長老指了指漂浮半空的青鋒劍,問道:“如此,你可看出了什麼?”
江雲眉頭一皺,想了想,說道:“剛才劍未出鞘,現在,出鞘了。”
“不錯。”
大長老頗為欣慰的點點頭,又道:“你可知,我們山莊為何要取名藏劍?”
江雲搖搖頭,藏劍山莊曆史悠久,至少有幾千年的曆史,他自然是不知道當年祖師爺取名的用意。
驀地,江雲似乎又明白了什麼,眸光一閃,說道:“藏劍!”
‘藏劍’二字,表麵的意思是把劍藏著,江雲在回想大長老之前的問題和舉動,此刻隱約明白了什麼。
劍在匣中,劍鋒未出,便是藏劍!
“不錯,就是藏劍,但你的理解,隻是表麵。”
大長老捋了捋白須,背負著雙手,淡淡的道:“劍有鋒而形不露,是為藏劍,以心為劍,心中有劍,同為藏劍!”
“以心為劍,心中有劍……”
江雲眉頭緊鎖,仔細的回味著大長老的這一句話,冥冥之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以他現在的劍道領悟,卻是一時半會兒還捉摸不透。
“你如今劍道意境尚淺,或許還不能理解我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真正的劍道高手,就算是劍不在身,也能做到以心為劍,以意為劍!”
大長老在說這話的時候,眸光奕奕,表露出一臉的向往,隨後在江雲還在沉思的時候,突兀的沉喝一聲,“無需多想,你且看好了,今日為師教你一套劍法,等你將此劍法修煉通透,自然能明白其中意境!”
這般說著,大長老手掌一揮,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青鋒劍便被他握在手中。
“這是天星劍法第一式,流星趕月!”
一聲低喝,大長老表情嚴肅,那持劍的手臂看時揮動。
轟轟轟!
在江雲震驚的注視中,隻見大長老衣袂咧咧,手中青鋒劍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劍身不斷輕顫,發出陣陣劍鳴,伴隨著朦朧稀薄的月光,每一劍蕩出,都會形成一道弧形的青色劍氣,仿若那天空上懸掛的彎月一般,劍氣所過之處,地麵不斷炸響,風塵肆虐,威勢驚人。
第二式,披星戴月!
又是一聲低喝,大長老劍式一變,一身灰色長袍無風自動,手腕一轉,青鋒劍急速的旋轉起來,那青色的劍芒好似化為了一道青色圓月,劍身往前一突,那青色圓月如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直接將百丈之外的空地上砸出數十尺的一個圓形巨坑。
江雲心中震驚無比,眸光一凝,仔細的觀察大長老的每一個動作,將其記在心中,他雖不是什麼劍道高手,但從大長老這兩劍的威力他可以看出,這套劍法定在高級以上!
第三式,月落星沉!
隨著大長老這一聲沉喝落下,隻見他腳步輕點地麵,整個人飛至半空,手中青鋒劍被他隨意的扔出,頓時,青鋒劍好似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懸停環繞在大長老身體左右,在江雲震驚的注視中,青鋒劍在這一刻竟分化出九道青色劍氣!
這些劍氣分明是大長老丹田內的玄氣所化,這劍氣方一出現,便是氣勢滔天,使得江雲瞳孔驟然緊縮,他能感覺的到,若是自己被其中任何一道劍氣擊中,肯定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