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薑的笑僵在臉上,盯著趙倧看了半天,像是在看他是不是開玩笑,卻發現趙倧是很認真的在同她講這件事,就眯了眯眼:“您拿我尋開心呢?我們榮府到了適婚年紀的就榮敏跟榮敬,榮敏的婚事我還能說上幾句話,可也有父親跟外祖母做主,榮敬的婚事該是我大舅和大舅母拿主意的,”她稍一頓,有些不悅,“賀琪麵前,我可打不了這個保證。”
趙倧嗤一聲去看榮薑:“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他伸手把已經剝空了的蓮蓬攥在手裏把玩著,“你要是跟家裏說要給他們兄弟定賀家這麼親,隻要你說的乖巧些,貴府老夫人還有不同意的?”蓮蓬在他手裏被掐了幾回,他才繼續道“再者說,賀九珠這回要是幫了你,就是榮敏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是平頭百姓小門小戶,跟你們榮家雖說離門當戶對還差了點,可也不至於進不了你們家的門檻吧?”
他見榮薑還有些不大情願,就動了別的心思,開口玩笑她:“再不然叫她嫁程邑也使得,賀琪在江北軍中待過,對程邑熟,知道他為人正派,鐵定放心。”
榮薑沒留意他話裏有試探的意思,嘿嘿一笑:“我看這個可以,回頭我叫大舅母去程家說親,把賀二誇的一朵花兒似的。程家太太正愁著尋不著一門好親事說給程邑呢。”
趙倧突然就抽了抽嘴角,心裏有些同情程邑,就對著榮薑搖了搖頭:“你這個丫頭......”收了聲再開口時就轉了話,“你這是看不上賀二姑娘啊?說給你兄弟你挺不情願,說給程邑你就上趕著了?”沒等榮薑說話,他就又開了口,“你也別打這個主意,我隨口一說罷了。如果賀琪真的怕賀二姑娘遭曹家記恨,要把她說給程邑,賀琪肯定不同意。”
“為什麼?”榮薑想都沒想就追問了一聲,“程邑也是年少成名,程家一門勳貴清高,還配不上賀家嗎?”
““話不說這麼說的。”趙倧盯著她看了一眼,“程家是鍾鳴鼎食之家不錯,可自打程睿去世,程世堅辭官,他們家裏靠的不過是往日的名頭,和領兵的程邑而已。程家幾個兒子,爭氣的不過程邑一人,你當賀琪是個傻蛋嗎?程家拿什麼跟你們榮家比。”他說著又嗤笑一回,稍一頓就繼續道,“再說了,這一回陛下要是有心治程邑的罪,把閨女嫁給程邑那不是找死呢嗎?賀琪肯定更不會覺得這樣的程家有能力跟曹家相抗。”
榮薑把小嘴一撇,歎了聲氣:“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她又頓了頓,“可我是個晚輩,總不能不問家裏,就隨隨便便在外人麵前給兄弟們許下親事吧?”
趙倧丟開蓮蓬拍了拍手,順著榮薑的話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那你就先回家裏討主意,貴府能同意自然是皆大歡喜,要真是不同意賀二姑娘過門......”他故意托音,才勾唇一笑,“那賀琪肯不肯幫這個忙,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他說著站起身來,榮薑還想問點什麼,他已經拍了拍她肩頭,柔聲笑著:“來,我送你出去。”
榮薑的話全都梗在喉嚨裏,叫噎的不行,恨恨的瞪了趙倧一眼,踏著步子就往外走,像是不願意跟他同行似的,走的就很急,而趙倧呢?說是要送她,卻像不打算跟上去。於是榮薑幾步就把他甩在了身後。
看榮薑走得遠了,他才叫了魏鳴近前來吩咐:“你去一躺錢府,別叫人看見,告訴錢直,我給榮薑指了條路,叫她回家跟長輩們商量,要把賀九珠說給榮家的兒子,這件事事關榮敏和程邑能不能脫罪,萬一榮榆不答應,”他托腮想了會兒,“他要是想保住孫子,就叫他去勸勸榮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