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錢直就命人往榮府送了信,說是人已經接到了府中,並且特意叫人送了支玉簪過來,說是曹綱媳婦日常佩的,叫她帶上去見曹綱,要不然口說無憑,隻怕曹綱為人謹慎未必會信。
於是榮薑就先把消息告訴了榮榆,又打發了可靠的小廝去王府回個話,自己拉了大白出門,往昭寶客棧而去。
因榮薑有皇命在身,看守的衙役自然不會攔她,而屋裏的曹綱乍見了榮薑時,先驚了一回,卻很快強定了的心神。
榮薑也不多與他廢話,從懷裏掏了玉簪,往他麵前的桌子上一擺,分明看見曹綱神情大變,她才冷笑一聲:“還要裝嗎?”
曹綱顫著手把玉簪拿到眼前打量了一回,半天才對上榮薑:“看來侯爺都知道了。”
榮薑一點頭:“曹賓為了自保要殺人滅口,你為了這樣的主子守口如瓶值當嗎?即便你不揭發他,將來定案之後,你以為你有命活嗎?”
其實曹綱早就鬆動了,當日客棧中特然遭到襲擊,他跟著曹賓這麼多年,怎麼會不了解曹賓為人?隻是他心中也很糾結,一則他是家生的奴才,主仆情分他是看的極重的,二則他媳婦還扣在曹賓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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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薑是隻身一人離開客棧的,出了門卻是直奔順天府而去,宋讓連其實並不大情願見她,近來榮薑說話都帶著火藥味,他不願一味忍讓,可又的確拿這位固寧侯毫無辦法。
隻是今日他卻被榮薑來意嚇了一跳,宋讓連在堂上端坐,聽著榮薑口述內情,隨後又從袖口處掏出一封書信給他遞到麵前,宋讓連挑眉接了信,打開來看。
榮薑站在堂下,見他越看越是麵色凝重,就開口說道:“宋府尹要是不信,去客棧見一見那位‘首告’,也可知我所言不虛。”
你道榮薑跟他說了什麼?無非是一一揭發,而那封信就是曹綱手書,信中將曹賓如何一步步構陷榮敏,又是如何殺害程安,讓他易容之後來首告榮敏,自然——還有把程邑拖下水,實則是太子的計謀。
宋讓連撂開信,在麵前桌案上重重一拍,就要斥人去拿曹賓,還是榮薑一抬手道了一聲“慢”,止住了他的動作。
“既有首告反水,本府就當拿曹賓到案,侯爺這是做什麼!”宋讓連黑著臉瞪榮薑。
榮薑也不在意,嘴角微揚:“曹賓是國舅,宋府尹拿他到堂,他若拒不回話,宋大人又當如何?”她伸手朝著書信一指,“難道宋府尹還要把太子也拘押到案嗎?這件事,如果未查明就驚動了宮裏,宋府尹猜會如何?”她冷聲一笑,繼續說下去,“宋府尹一向要的都是真相二字,可驚動了宮裏,這個案子就再查不出真相了吧?”
宋讓連眉心微動,重又坐了下去。榮薑所說不假,皇後勢必會護著曹賓和太子,他手上又沒有鐵證,隻憑一個反水的首告隻言片語,想把國舅跟太子定罪,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想著又去看榮薑:“侯爺既然這麼說,想必已經有盤算了,哦?”
榮薑上前了兩步,拱手衝宋讓連一推:“還請宋府尹移步,我約了國舅爺在天水居見麵,宋府尹可以......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