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心事的踏出程邑房門,榮敏跟趙倧還等在門口,榮薑隻說了句“回吧”,就扯了榮敏一回打斷了他要提步進門的動作,趙倧見她這樣,擰眉往屋裏盯了一眼,到底沒說什麼,跟著她出府。
榮薑辭別過程世堅,就要跟榮敏回家去,趙倧在旁邊看她一句話也不說,就伸手攔了她一把:“程邑跟你說什麼了?”
榮敏眉心一挑,下意識的把榮薑往自己身後拉。
榮薑稍一頓,拍他手示意無妨,才抬眼對上趙倧,似笑仿譏的同他說道:“殿下不去宗人府嗎?”
趙倧看她這樣就知她是不會開口的了,雖然放心不下,可趙琰那裏更是不能耽擱。他也不生氣,隻是又叮囑了幾句,無非是要榮薑寬心,這事兒他會妥善處理一類,就上馬往宗人府去了。
榮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還是榮敏在她耳邊輕歎:“其實我跟三哥所想一樣,也不願你與他多親近。”見榮薑驚訝的看他,他嘴角揚了揚,卻實在笑不出來,就又放了下去,平聲道,“可是沒辦法,”他丟了一句後,像是沉思良久似的,才又開口,“三哥怕他坑你,我卻覺得他是個好人,不會害你,就像三哥永遠會護著你,是一樣的。”
“從善你...”榮薑朱唇微啟,眉頭緊鎖,分明應該訓斥榮敏沒大沒小,但是這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好半天她泄了口氣,一抬手捂在自己心口處,“這裏,容不下兒女情長。”
榮敏卻把她手抓過來,攥在手心裏,很堅定的看她:“兒女情長未必英雄氣短,我不會騙你,英王絕對是個可托付的人。”
如果榮薑這時候問榮敏,為什麼會這樣篤定的跟她說這些話,榮敏一定會說不知道——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不知道——從趙倧第一次到訪,他在門口見到趙倧的時候,心裏莫名的對他有些抵觸,可這抵觸之中有夾雜著一絲希冀。與其說他看出趙倧對榮薑有意,不若說,從一開始,他就希望那個人,是趙倧。既然程邑此生已經不可能是他姐姐的良人,那他希望,將來陪著榮薑一生情長的,是大鄴英王。
而此時的榮薑卻什麼都沒問,她也實在無心多想,隻是低垂了頭不再理會榮敏的這番話,上了馬與他一道回府不提。
趙倧這頭進了宗人府後就直尋趙琰而去。宗人府關押的都是宗室,自然與順天府大牢又不相同,況且趙琰如今還是儲君之尊,也沒有人敢為難他。所以趙倧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背對著門口,身上有薄毯蓋著,頭下一方玉枕托著。
“你為什麼會進宗人府,心裏有數嗎?”趙倧兀自歎了口氣,才冷了冷聲,抬腳走了進去。
聽見有動靜,趙琰騰的就坐了起來,看清了來人是趙倧後,眼底有一抹放鬆,站起身來見過禮後引趙倧入座,自己則往小塌上一坐,也不看趙倧:“我陷害程三,我認。”
趙倧把眉一擰,盯著他看了會兒:“你陷害程邑,是記恨他小時候揍過你嗎?太子,你這次太沒分寸了。”他端足了長輩的架勢,有些嚴厲,又帶一些語重心長,“縱然程邑小的時候跟你有過不痛快,你記恨他,要揍他,要誣陷他,我都沒什麼說的。但是你暗地裏叫人挑斷他手筋——太子!他是個從軍打仗的人!你怎麼敢下這樣的黑手?”趙倧說完了,眼睛一轉不轉的盯住趙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