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倧想過他會說什麼,但沒想到這當口,他竟敢拉攏他一起起兵,於是怒斥道:“這不可能!”
曹謙嶽一怔,膝行兩步:“事已至此我沒有回頭路可走,殿下既已知當年事,為什麼還不肯登大寶!”
“你想利用我,”趙倧端的篤定,“你要給皇後和慎王報仇,滿口大義,當我這麼好騙嗎?”
“就算我是想利用殿下報仇,可於殿下也沒什麼壞處,”曹謙嶽也不起身,跪得很正,“難道知道了這些事之後,殿下還能回京麵對他嗎?難道殿下就不想問問他,何以如此決然嗎?”
“他會害死榮臻,不出我意料,”趙倧不接他話,自顧自道,“盡管手段實在不堪,但若我是他,也不會輕易放過榮臻,她是一定要死的。至於慎王——我無話可說。”
曹謙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趙倧,顫抖著手去指他,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倧定了定心神,心中像做了決斷,微合眼道:“那封密詔,你交給我,我不會坐視不理——”他拖音,睜開眼來與曹謙嶽對視,“可就算我要他退位,也不會跟你霍亂江山。”
“哈哈哈...我霍亂江山?”他一踏腳站起身來,轉身指向北方,“霍亂江山的人在鄴城,在福寧宮!”
“夠了,”趙倧看他已有些癡狂,可又憐他苦衷,雖然對他為虎作倀害死榮臻這件事不敢苟同,也很是憤怒,可此刻看看他雙鬢的白發,也不由的歎了一聲,“曹王爺,你要的公道,將來我會給你,給皇後和慎王。但是眼下,你必須受擒,勸吳中傑回靖州,交出兵符等候發落。”
曹謙嶽哪裏肯依他,嘖聲咂舌:“殿下說的好輕巧,我既打定了主意,殿下不願依我提議,那就打一場,了不起你們打退我,活捉我,我偏不信榮薑有這麼大的本事,就算是輸,她也別想討到好處!”
“這是你欠榮臻的。”趙倧咬著牙丟出一句,見曹謙嶽遲疑一陣,才又道,“你欠她一條命,今日又傷榮榮在先,你有臉再跟榮榮對陣嗎?”
趙倧這個話說的不客氣極了,臊的曹謙嶽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一陣,吹胡子瞪眼睛不忿的半天,終究是垂下了腦袋,一聲不吭。
見他這樣,趙倧心安一些,知道他大約是不會再想打這場仗,就又半威脅似的道:“我不希望你說的這些事情傳到榮榮的耳朵裏,王爺應該也有分寸,不會再連累她,哦?”
曹謙嶽聽他話裏話外無不是袒護榮薑,一時不堪,冷笑起來,不多時眼角竟已見了濕潤:“我會讓吳中傑退兵,但是殿下,這件事絕不會就這樣了結,要我到如今還看著趙珩穩坐朝中?我辦不到!”
他說完拔腳往外走,趙倧暗暗品了一回他最後的那句話,眉峰隆起,心中不悅,卻也沒阻攔他,反倒派人追上去送他出城去。
榮薑得知曹謙嶽已經出了城是在看到賀琪時,她嚇了一跳,丟下手裏的筷子就跑去尋趙倧。
尋到趙倧時他還在帥帳中,榮薑四下看了一回,一吐舌問道:“你沒吃東西嗎?”看趙倧瞅過來,她咳一聲,“曹王爺那裏是怎麼說?我看賀琪回來了,說他已經出了城...你們談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