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倧回到王府時,魏鳴正站在府門口等他。
見了趙倧下馬,魏鳴上前兩步拉住韁繩,低了聲音道:“剛剛收到林大人的傳書。”
趙倧腳步一滯,轉頭看魏鳴,跟著問:“什麼事?”
魏鳴像是很謹慎,還特意四下裏看了一回,才回話道:“前幾日一個自稱忠靖王府大總管的人找到雲州王府上,看家的帶去見了林大人,他說有一份很要緊的東西要親手交給您,林大人再三追問他都不肯說,說隻能交給您,林大人已經派人送他進京來,傳書今日剛到,估計再有個三五日,人也該到了。”
趙倧一隻腳已經邁入王府中,聽了魏鳴的話明顯的渾身一震,腳步隨即停下,臉色黑下去,嘖一聲叫道:“壞了。”
說罷他轉身出府,又從魏鳴手上奪過韁繩,翻身上馬。
魏鳴在身後喊了聲主子,趙倧才調轉了下馬頭衝他吩咐:“快去告訴錢公,讓他趕緊去榮家!”
手中馬鞭微揚,人已絕塵而去,魏鳴看他這般著急,心知必然是大事,哪裏敢猶疑耽擱,往馬棚拽了馬就往錢府去了。
趙倧到的時候,馬瑞還垂頭喪氣的守在門口,他沒下馬,踱過去厲聲問馬瑞:“你站在門口做什麼?”
馬瑞突然聽見有人問話,先是一驚,抬頭去看時稍稍鬆了一口氣,端罷禮才回話:“國公爺策馬出府了,老太太因大姑娘傷了臉鬧脾氣,叫奴才在門口等,國公爺一回來就……”
他話音未落,趙倧已經沒了蹤影。
因是天色很晚,城門早已關閉,趙倧手上有令牌,自然出入無阻。
他駕馬已經詢問了東西兩門,耽誤了不少時間,當值守門的將士都說沒見到榮國公,順貞門輕易不開,所以這道南門是最後一處了。
此時他據馬立於城樓下,守門將士一見有人,提著槍步上前來,待要驅趕,卻見了趙倧手裏的令牌,一個激靈跪身下去。
趙倧也不與他廢話,板著臉催問:“榮國公可出過城?”
“出過,出過…”那將士聲還顫著,“大約一刻鍾前,國公爺剛出城去。”
“開城門!”趙倧冷嗬一聲,已經動身駕馬。
那將士不敢遲疑,趕緊開了城門放他出去,心說今兒是怎麼了,這大晚上的。
而另一頭錢直回到府中心緒正難以平複,沒多久就聽回稟說魏鳴來了,他叫人把魏鳴領進來,黑著臉問了話。
魏鳴端禮後把回趙倧的話原封不動的又回了錢直一回。
但見錢直手握成拳,攥的很緊,撐在桌案上身子往前傾,逼視著魏鳴發問:“你們王爺呢?”
魏鳴感到一陣壓迫感,穩了穩心神回道:“主子策馬而去,奴才不知他去了哪裏,隻是臨走時吩咐奴才來回您話,叫您快去榮家。”
錢直知道要壞事,如果趙倧能趕得及攔住榮榆倒也罷了,可如果他趕不及--
一腳踹開身後的方凳,一陣風似的奪門而出。
人到榮家時馬瑞還老實的守在門口呢,錢直伸手扯了他一把:“快去回話,叫四娘來見我!”
馬瑞噯的一聲正待回話,卻見錢直臉色難看透了,他隱覺不對,便一點頭提步入府去,另有個圓滑的小廝來引錢直。
榮薑出來時頭上的傷包紮過,榮老夫人是跟著她一起出來的,進了中堂見錢直也沒坐,像是很急,搓著手來回踱步,老夫人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老錢,這麼晚了怎麼又過府?薑姐兒頭上有傷,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