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薑見他又入內,微挑眉詢問的眼神就丟了過去。
宇文承把孫副將回的話一一複述完,就見她滿臉喜色,跟著就聽了她吩咐道:“你派人去城外請司徒將軍入城來,快去。”
宇文承應下後才又退出去。待他退了,程邑歪在塌上問她:“你叫司徒將軍進城來,是有什麼主意了嗎?”
榮薑嗯了一聲跟著點頭,然後說道:“眼下咱們人馬夠,大可以兵分三路,圍擊耶律明洲。”
程邑聽了這一句後,腦子裏飛快的想了一回,拖個長長的哦音,嘴角也揚了起來,笑聲道:“耶律明洲眼看不敵肯定要退,再往西去五裏有峽穀,可以在那裏設伏,前有大軍追擊,又有伏兵打他措手不及,耶律明洲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這回也保管叫他沒命再回西戎去。”
“我就是這個主意。”榮薑隨著他笑,“若能一舉拿下耶律明洲,我自會送折子回京請旨,率兵攻打西戎,左右西戎王病重,三個兒子又接連折損,朝中必定不穩,這是滅了西戎的絕好良機。”
“你說的不錯,”程邑附和了一句,緊接著臉上卻有了難色,“可是此一去少說得小半年,西戎強了這麼多年,就算如今勢頹,也不是輕易就能叫咱們一鍋端了的……我隻怕……”他說著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榮薑一眼斜過去,白了他一眼:“我們之間什麼時候也有了不能說的了?你這支支吾吾的毛病哪兒學來的?”
程邑叫她嗆了一回也不生氣,隻是歎了一聲:“我是怕他不叫你去。”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用程邑明說,榮薑心裏也清楚的很,於是撇了撇嘴:“滅西戎也是為了大鄴,況且他早就有言在先,將來登基後,願傾國之力叫我去滅西戎,算是親手給我母親報仇,他還能出爾反爾?”
程邑並不知道這一層,隻是覺得趙倧既然上了心,絕不可能任由榮薑在外征戰的。
他深看了榮薑一眼,聲音很是低沉,開口問:“他如果真的要立你做皇後,你打算怎麼辦?”
榮薑愣了會兒,旋即又笑了:“這話從善也問過我,好像你們都很擔心我會入宮?”她反問了一句,又自顧自的搖頭,“我隻告訴你,我絕不會入宮為後,憑他如何,我是鐵了心的。你知道我,我不願意的事情,誰也拿我沒轍。”
程邑正想再多問幾句呢,外頭一道渾厚的嗓音響起,帶著笑意的話就傳進了內間:“你又不願意做什麼了?”
榮薑麵上一喜,騰的站起身來,拔腳往外頭走。
人才從八扇的檀木屏風後繞出來,腦袋上已經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把。
榮薑抬頭,看見熟悉的臉龐,眼眶一熱,又很開心,叫了一聲:“司徒舅舅。”
進來的正是司徒秀,看榮薑眼眶泛紅,噯了一聲:“多大了,不興掉金豆子了,都是做大元帥的人了,不怕給人看見了笑話啊?”
榮薑嘟囔著說了句什麼,左右是沒聽清楚,就拉了司徒秀林內去:“程邑受了傷在裏頭躺著呢,舅舅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