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速的奔跑之中,叛軍精銳露出了原形,整個隊伍開始變得不那麼統一,隊形已經開始散亂,甚至還有幾個士兵摔倒在了地上。
再看看南軍,依然整齊的如同一塊鐵板。這讓張修的心裏極度不爽。這隻隊伍,自己親自訓練了三年,而且參加了好幾次戰鬥,為何在南軍麵前如此丟人?
“老夫前日已經告訴你,你的手下根本不是大漢精銳的對手。別說是大漢精銳,就是被你們圍住的邊兵,如果是人員齊整,你們也會是手下敗將。就這一千人就是你苦心訓練三年的結果?簡直是笑話。”
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皇甫嵩站在張修邊上,看到了邊兵與叛軍苦戰。他看出了張修希望引誘南軍進入伏擊區的計謀,南軍雖然悍勇,但現在既無弓弩沒有更多的防護措施,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投石機和弩弓的攻擊。
“你想在老夫麵前表現一下,你比張魯更有優勢成為天師道的首領吧。簡直是不自量力。”皇甫嵩繼續刺激著張修,希望張修一怒之下將手中的伏兵派出去。
隻要沒有了伏兵,就憑這裏的蝦兵蟹將想留住南軍,無異於癡人說夢。那三個明顯是這隻邊兵首領的少年,都是人物啊,居然能帶領這些邊兵與悍匪激戰到現在。
希望張修派出最後的伏兵後,你們就跑吧,我大漢的少年英雄啊,你們就算戰死,也應該是在邊關,而不是在這裏啊。
“老將軍,你不用激我,來人啊,為將軍鬆綁。我要讓你看看,這些南軍精銳是怎麼變成一堆爛肉的。我這會兒告訴你實話吧,我苦苦哀求朝廷派你來當我的軍師,就是為了這一天,我要看看,你的人頭會不會讓這大漢精銳無從下手。我張修需要軍師?笑話。”
張修話未說完,卻看見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在兩隻部隊即將衝撞到一起的時候,南軍的軍陣竟然生生的從中間分裂開來,將叛軍精銳讓進了裂縫之中,而分裂開的南軍部隊,立刻變換成四個小型鋒矢陣,像四條長矛,狠狠將叛軍隊伍刺穿,也在張修的心上紮了四個窟窿。
皇甫嵩看到此景笑得極為開懷,但忽然又皺起了眉頭。四個軍陣在切入的時間上還是有些不統一,這會降低對敵人軍陣的破壞性,這些不成器的東西。軍陣為何講究切入的時間和角度?因為那是一種如同江海奔騰,摧毀一切的力量,稍有偏差,就破壞了美感啊。
張修黑著臉,手腳不能自已的在顫抖,他命令投石機部隊做好準備,弩兵部隊早已進入埋伏區域。隻要南軍再前進五百步,就會進入自己預定的伏擊區域。
李飛被兩個兄弟包圍在中間,高高舉著漢軍大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嚴家村的十五個護衛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他們以自己渺小的力量,硬是讓叛軍精銳的軍陣崩了一個口子,莊克在被兩支長矛刺中以後,揮刀斬斷了長矛,然後如同一頭發怒的人熊,勇猛的撲向了那兩個用長矛的叛軍。
兩個叛軍如同魔怔了一般呆在了原地,莊克當著其餘叛軍的麵,生生將兩人的喉嚨用嘴撕開。當滿嘴鮮血淋漓,狀如瘋魔的莊克再次撲向叛軍之時,叛軍隊伍竟然不斷後退,最後終於有數十隻長矛刺了出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阻止麵前的這頭來自洪荒時代的怪物。
其餘邊兵全都發了瘋,都變成了嗜人野獸。刀砍缺了,長矛斷了,他們直接撲上去用嘴啃,用手撕,哪怕被四五隻軍刀砍在身上,也會在臨死前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叛軍精銳根本沒有見過這樣一隻部隊,這不是一隻部隊,這就是一個野獸兵團。南軍精銳的出動,讓他們如釋重負,還是和人作戰好一些,咱不和野獸作戰。
一隻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半截盾牌,狠狠砸在了李飛的前額上,砸的李飛當場就眼冒金星,摔倒在地。這時四五隻長矛就朝著李飛身上紮了下來。吳山眼疾手快,將李飛一把又拉進了圈子,瞬間幾支長矛便紮進了傾倒在地的漢軍大棋上,戮出了幾個窟窿。
趙五一伸手又把將軍旗拉了起來,但這一分神,就被兩隻長矛就紮傷了雙腿,吳山奮不顧身的將刺向趙五的兩隻長矛隔開,卻不防被另一側的叛軍將左手差點砍成兩截,隻留著一點皮肉粘連。
李飛滿臉鮮血暈頭轉向的站了起來,趙五將手中的軍旗往李飛手裏一塞:“小子,我們兩個不行了,記住,人可以倒,軍旗不能倒,不要墮了我大漢的軍威。”然後把李飛往嚴虎身邊一推,扶著幾乎暈倒的吳山,對著圍上來的叛軍發出最後的怒吼。
李飛好容易把軍旗扶穩以後,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就看見,南軍終於出動了,兩個老兵已經倒在血泊之中。而叛軍重新集結了起來,向著南軍猛撲過去。李飛欲哭無淚,看著幾乎被打光的邊兵,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結陣,迎敵。”
餘下的邊兵們逼退了身前的敵人,圍繞著漢軍大棋,重新結成了一個個三角陣。張任嚴虎護在李飛兩側,兩個猛將如今也已經如同兩個血人,都喘著粗氣,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