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前的一個傍晚,雖已初春,但洛陽依然寒風凜冽,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春天的氣息,剛剛經曆了黃巾造反的,漢靈帝中平二年,似乎不會那麼太平。大漢南軍司馬陳東,在一個小酒鋪中送走了家族中的管事。
門外不斷吹進的冷風,也無法澆滅陳東心中的憤怒。酒店的夥計詫異的看著站起身來走出店門的陳東,司馬怎麼似乎一下蒼老了幾十歲,腳步還有些踉蹌。夥計急忙追出門外,想要叫住陳東,簡單的飯食而已,怎能值得了一金?
陳東轉過身看了看夥計,又從懷裏掏出一金:“額,這裏有一金,剩下的算賞賜。”夥計看著走遠的陳東,左右瞧了瞧,撇撇嘴,順手把一金揣進懷裏,客人說了,這是賞賜。
雪花打著卷兒的吹到臉上,陳東裹了裹衣襟,腦子裏不斷重複著絲帛上的字:“今選五百軍兵為爾驅使,此五百人均已去除軍籍,無論成敗,後必除之,切記。”這就要去做那件事了嗎?為何是我?
作為潁川陳氏家族中不多的武將,陳東是驕傲的。家族中多以耕讀為主,唯有自己從出生之日起便不同於其他人。一個天生的力士自然被家族中的其餘人視為異端,隻剩父母堅持保護著自己。
他不清楚,為何七歲之時就舉家遷徙到了河東,因為自己能拉開一石的弓弩?他更不明白當自己十五歲那年,憑借一己之力,力退三十悍匪之後,陳氏家族為何又對自己有了興趣,當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寫入陳氏族譜後,父親為何會嚎啕大哭,逼著自己在祖宗牌位前立下毒誓。
隻知道就此之後,自己便一路升遷,小小年紀便已位居司馬之職,但自己的升遷之路也就此戛然而止,這卻又是為何?
家族中的秘密很多,其中之一便是關於魚鳧寶藏的,據說到了合適的時候,會找人開啟這個寶藏。之前也不是沒有家族中的優秀子弟去開啟寶藏,但最後都杳無音訊,連他們的家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陳東對於這樣的家族沒有絲毫的好感,但卻又無法擺脫。
他不是沒有嚐試過,但陳氏家族的勢力像一隻巨龍的爪子,緊緊的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呼吸。連自己娶老婆的事都得聽從家族安排,如今家裏的那個蠢鈍如豬的女人,自己根本不想搭理。他不想去找魚鳧寶藏,一點也不想。
等著父母百年之後,他一定會殺掉這個蠢女人,帶著自己與前妻的一雙兒女逃到遠方,不,有機會就帶著父母和孩兒一起跑。。。。。
回到營房內,陳東拿出絲帛,用自己的私人密押用力的在知曉人一欄蓋了上去。這次自己會帶兵出去,趁此機會帶走自己的父母孩兒,對,就這麼幹。嗯,遠處怎麼會有一大團閃耀的紅色?著火了?
據史書記載:中平二年(185)二月,京師洛陽發生火災,南宮被毀。宦官中常侍張讓、趙忠等勸靈帝稅田畝以修宮室、鑄銅人。於是靈帝詔令天下,除正常租賦之外,畝稅十錢助修宮室。又詔發州郡材木文石,運送京師,宦官從中為奸,刺吏、太守複增私調,百姓怨恨。此外又規定,刺史、太守及茂才、孝廉遷除,皆要交納助軍修宮錢,除授大郡者要交納錢二、三千萬。
新官上任前,皆須先去西園講定錢數。屆時交請,或有無法交齊而自殺者。故新官到任,必競為搜刮百姓,聚斂財富以為補償。百姓因此怨聲四起,不堪重壓,一時俱起,西及益州(今四川、貴州和雲南北部),南至交趾(今廣東、廣西一帶)。中原地區有山、黃龍等義軍數十股,大者有兵二、三萬,小者六、七千,後青州黃巾軍眾逾百萬,黑山軍亦眾至百萬。義軍攻打郡縣,誅殺官吏,聲勢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勢。
京都南軍作為護衛宮殿的部隊,因為此次火災牽連甚廣,陳東也被革職。陳東暗暗慶幸,自己沒有了兵權,終於可以不用去尋找什麼魚鳧寶藏了。交了官印之後,陳東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家中。
推開門以後,往日裏必定蹦到自己身上的兒女卻不見蹤影。陳東納悶著走進了裏屋,卻看見家族管事正在與自己的父母談笑風生。
“喲,陳東回來了,我正與老哥說起你。這次南宮大火,你也遭受了無妄之災。念你平日裏勞苦功高,族老們啊,廢了好大力氣又給你重新謀求了差事。”說罷,管事拿出了一張任命書,陳東接過一看,卻是自己升任南宮都侯的任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