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醜時,墨凡好像才剛剛睡著便又醒了,給熟睡的媚兒掖好皮毛又摸了摸她黝黑嬌瘦的臉,從牆上取下巨弓就出了洞口……
媚兒睜著大大的眼睛,並不慌張,她知道牆上的巨弓不在了意味著什麼,這個落魄少爺其實從來沒有欺負過任何人,但是他是有脾氣的,媚兒很了解。
墨凡很慶幸這個世界沒有霧霾,所以洞口外的月光地看上去很有感覺,也很清晰。
沒用多久,偷肉賊就出現了,虎肉這種佳品,隻能是有點地位的賊偷才配享用,所以不出墨凡所料,偷肉賊正是寨子最德高望重的烏穀長老家的孫子烏山。
寨子裏的寡婦都成了烏山的奶奶,所以一頓飯得吃掉很多的東西,看來烏山也很孝順他那些奶奶,這麼冷的都舍得從炕上爬起來。
虎肉很值錢,但是對於墨凡來和野豬肉鹿肉都一樣,隻要能保住性命餓不死,就沒什麼不同的。
就隻剩這麼一掛肉了,他也狠心給弄走,這就等於將墨凡和媚兒的性命也一並取走了,可如果上前理論,隻會白白挨了一頓打之後對方再大搖大擺地將肉拎走,上次在寨子裏已經證實過了。
墨凡呲著牙忍著胳膊上的酸痛,將巨弓緩緩拉開,這是他最用心的一箭,對方在拿走他和媚兒兩個人的命,墨凡隻是要他一個人的命,所以這很公平。
箭法很爛,但是很幸運,烏穀中箭倒地之後被臘肉壓在了身上,也給墨凡一個可趁之機,弓弦很快勒在了烏山的脖子上,雙腳蹬著烏山的身體,使勁向後拉著弓身,強忍著他揮拳砸在自己腿上傳來的劇痛,就算是腿骨斷了也不能鬆手。
“嘭”的一聲響,是媚兒將砍柴的斧頭劈在了烏山的腦門上,墨凡見烏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一把抱住媚兒,將她的腦袋藏進自己懷裏:“沒事,媚兒不怕……”
媚兒沒有吭聲,墨凡卻哭得稀裏嘩啦的,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雖然人是媚兒砍死的,但是他怎麼都認為是自己殺的,雖再來一次機會他依舊會殺掉那家夥,可殺人的感覺確實很不好。
生了一堆火,媚兒被少爺抱在腿上坐著,好像少爺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想抱著自己,媚兒也無來由的乖巧,由他抱著,隻是火燒的這麼旺,少爺怎麼還一直在哆嗦?
當晨曦第一縷陽光照亮整個洞口的時候,墨凡突然就不再哆嗦了,拍著被媚兒坐麻了的雙腿起了身,拎著斧頭用磨刀石磨了磨:“你去隔壁寨子找黑石長老吧,那老頭會保全你的,少爺我今兒算是走到頭了”。
媚兒搖了搖頭,起身去燒水準備做飯,昨還有個兔子沒吃呢!老虎肉估計少爺不吃了,上麵有烏山的血。
墨凡知道媚兒很決絕,好吧,如果還能活著,以後對她再好一點就是了,大不了不再逗弄她,以前欺負她是因為太無聊了,其實死了也沒什麼,這荒域這破山洞沒什麼好,早些見了秋娘也省得自己想念的心都疼。
自己不認為真能將寨子裏所有的人都殺死,或者一個人也殺不死,自己就是想帶著媚兒活下去而已,真的很想活著,這種想法很奢侈嗎?
一開始靈魂穿越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幸運,或許可以做點什麼,可當秋娘帶著他逃到這不愁山之後,他開始給自己製定了一個混吃等死的目標。
到了近日他才發現,沒有足夠的力量活著隻是一種奢望而已,他開始很想得到秋娘那種能耐,很迫切很迫切的想要,可是依舊晚了。
他憤怒地衝著蒼大吼道:“蒼老師你玩我呢?很爽嗎?”
墨凡之所以一亮就開始磨刀,就是想看看那些人是不是一亮就會找來,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這才剛剛擦亮,烏穀就找來了。
寨子裏唯一的棉布做的青布袍穿在了烏穀長老的身上,幾個補丁並不影響他特有的地位,手裏古樸的法杖不像是個凡品,佝僂著身子步伐卻很穩健。
墨凡覺得是了,那麼多的寡婦被他霸占著,老不死的褲子都提不上了身子佝僂些很正常,知道自己孫子失蹤了還有心思忙活到亮才來找人,也算是沉得住氣了。
當烏穀見到烏山麵目猙獰的屍體,還睜著不甘的雙眼,佝僂的身子更顯得佝僂了,他開始有些後悔,後悔不該這麼繞彎子,直接早早當著所有人的麵賜死這兩個娃娃就是了。
也許是沒從秋娘給他製造的夢魘裏走出來,也許是害怕秋娘有什麼後手,他才變著法子想趕走或者餓死那可惡的子。